庄韶面色犯难,嘴角挂着苦涩,一举一动,流露几分手足无措。
“敬称冷姑娘有误,敬称许夫人也不行,你究竟想怎样?”
冷蔓侧过身子,不愿与他正面相对,言辞入耳,唯觉满满恶意。
“既然嫌烦,何故拦我?方伯爷请便!”
庄韶一听,眸意无助,心实委屈。
“我何时嫌你烦了,你怎么不通情理呢?”
冷蔓乌云之下,覆着几分轻蔑,几分不满。
“你答应约见,只为戏弄,你我之间,究竟是谁不通情理?”
眼见受冤,庄韶几分急切,听似怒气冲冲。
“我何来戏弄?你主动约见,没说几句便要辞别,才是戏弄我吧?”
误解他有恼怒,冷蔓深觉可笑,怒压一分,勃然高吓。
“我不与你争执这些,让开!”
身份不能明说、诸事难以倾诉,庄韶焦急不已,慌而择言,尽量直叙心意。
“我没有争执之意,你怎就听不明白呢?难得一见,我舍不得你,你究竟想让我怎么做,我都答应!”
话锋直转,冷蔓虽然听懂明示,但是反应不及,怒意一收,怔怔凝固。
“啊?”
“你……你这是何意?”
她斜睨一眼,眉心锁出几分防备。
“莫非又想嘲讽什么?”
庄韶一字一句,诉说无可奈何,未见一丝抱怨之意。
“瞧你,与你争执不行、表意关怀也不行,你好好说,究竟要我怎么样?”
见他如此,冷蔓眸露震惊,徐徐回身,与他正面以对。
“你……那你答应约见,到底何意?”
说起正事,庄韶严谨几分,简单整理衣冠,双颊唇际,晕染温和。
“我来见你,就是想问,你对庄韶,可还有情?”
戳到痛处,冷蔓眸色霎寒,一瞬黯淡无光。
“呵,方伯爷或有误会,庄伯爷与我,幼年的确做过玩伴。当时流言纷纷,说是冷族和庄族可能联姻,事实绝非如此,他与我,早已形同陌路!”
庄韶挑着能说的话,隐喻说明。
“我所指,只是小时候的庄韶,而非长大后的庄伯爷。”
冷蔓听得莫名其妙。
“有区别么?”
庄韶先是一怔,而后表意一分窘迫。
“应该有区别吧,你觉得呢?”
他微微一顿,继而补充。
“我言之,不一定是爱慕,友情、亲情,皆可称作有情。”
他正色几分,重新询问心意。
“旧年和睦之景,不知许夫人偶时,可会怀念?”
冷蔓似笑非笑,自嘲显然。
“你打听此事,是何用意?你想说,就连庄伯爷,亦对我无情,嘲我千人厌恶、万人嫌弃么?”
一听又是误会,庄韶心绪一分失落,不由急色。
“自然不是,你怎会这么想我?”
冷蔓阴沉着脸,提防之意,不言而喻。
“你我素不相识,方伯爷为人如何,我不甚了解,只知朝局为敌,你对我,必然不安好心!”
庄韶无力解释,言不由衷。
“那小时候的庄韶,对你总有好心吧?你就看在他的份上,对我稍加另眼相看吧。”
冷蔓紧皱眉头,一脸难以理解。
“你们二人,有何关系?恕我愚钝,实在听不懂方伯爷高深莫测之词。”
一语言罢,她冷冷留话,转身绕行。
“今日就当没有见过,告辞!”
庄韶毫不犹豫展臂一拦。
“你再等等。”
冷蔓止步,表现出几分不耐烦。
庄韶不厌其烦,努力示诚。
“我知道庄伯爷平冤回京,转天,你便找过他。你说,你过得很苦,让他救你,他……”
冷蔓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
“这些都是谣言,我从来没有找过他!”
庄韶急着表达,反而有些词不达意。
“你找过,我知道,我想说……”
冷蔓听不下去,羞愤打断。
“你是亲眼所见么,凭什么断言?”
庄韶语无伦次,继续表明诚意。
“我之听说,与亲眼所见,没有分别。”
“他不是故意拒绝你的,其实他很想救你,奈何一事无成。现在不一样了,立足已稳、库房有存……”
想着当年,被方之玄冷拒,冷蔓恼羞成怒,几近崩溃。
“我说过了,这些都是谣言,尽是虚假,方伯爷听不懂么?!”
赫赫之际,一分怒色,盈盈眼眶,她忽觉头痛欲裂,瑟瑟而颤。
庄韶于心不忍,更是急不可耐。
“我懂,以前或有不懂,现在全都懂了,我明白你的苦处!”
见她背身以对,示意不愿再听,他思绪混乱,话锋一转,终于说到点上。
“我想说,让我救你,可好?”
冷蔓回身,一脸惊异。
“什么?”
心意终得表述,庄韶守得云开见月明,释然而笑。
“你只管说,怎么救?我都听你的。”
冷蔓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