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冀转眸,拼命给萧向朔使眼色,紧咬后槽牙,迫使语气尽量平和。
“萧大人,怎么回事?伯爷一人求见,何故谎报他人?”
萧向朔没有多想,直接说漏了嘴。
“你们全都误会了,此乃伯爷之计,宁大人心向诚然,不必瞒着王爷、故意将他拒之门外。”
高冀着实吓了一跳,慌忙而去,下意识想要捂住他的嘴。
“萧大人慎言!”
高璟瞠目木然,再难掩饰心虚之色。
颜瑜听懂其意,忿然作色。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萧向朔反应过来,目光游离左右,继而知错低落。
“微臣什么都没说。”
高冀动作尴尬在半路,停有片刻,缓缓收回双手,缚于身前,埋首深深,不敢言语。
颜瑜愤意难遏,一阵拍案,好似翻天覆地。
“本王令你据实以告!”
三人惶恐,齐齐跪倒在地。
“王爷息怒!”
萧向朔几分惊恐,几许为难,犹豫再三,依言吐露。
“臣等深怕宁大人借口投诚、实为蛰伏,因而自作主张,他若求见而来,臣等一致不容通禀,直接赶走。”
颜瑜心头怒火,伴着几分自嘲,一时之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架空本王、排挤同僚,你们做得很好。”
“请问,这是谁的主意?”
高璟挺身而出。
“回禀王爷,都是属下擅自做主,诸位大人念在属下是小辈、多有照顾,所以,好意陪同玩闹。”
高冀心疼儿子,也是自告奋勇。
“璟儿孝顺,一心为父顶罪,王爷请莫轻信。”
“所有一切,都是微臣所为。”
萧向朔心有愧疚,自愿承担罪责。
“王爷明察,二位高大人仗义,情愿为微臣遮掩。其实,这个主意,尽是微臣所想,微臣打从心底,看不起宁大人。”
颜瑜嘴角浮现心酸,扯起一抹苦笑。
“你们对待宁爱卿,作威作福,行事那般险恶,可见品行卑劣。这个时候,本该互相倾轧、勾心斗角,怎么反倒懂得团结和睦了呢?”
“各位切莫误会,本王询问谁的主意,非是怪罪于人,而是重重有赏。”
“说吧,谁的主意?实话实说,不得欺瞒。”
萧向朔、高冀皆是沉默。
高璟没有听懂,立即上当。
“原来王爷意在重赏,属下当真惊吓。”
“实话告诉王爷,这是二叔父的计策,王爷独独赏他就行。”
高冀狠狠瞪了他一眼,轻声提醒。
“王爷说的反话,你听不出来吗,怎敢供出二弟?”
高璟迷蒙一怔,不敢置信。
“啊?”
颜瑜眸落高璟,柔声吩咐。
“去高府传话,有劳高楠大人,登门一见。”
高璟不知如何回应,依旧实话实说。
“不必去高府传话,二叔父就在帝瑾王府,他与小池大人轮流看守后门。”
颜瑜欢颜倔强,说话之际,徐徐起身。
“高楠大人以身作则,非是值守之日,却愿留下公忙,堪称表率。”
“既如此,不必相请,本王自去见他。”
高冀神色忧惶,起身急忙走去,谨小慎微,以行礼阻拦。
“王爷请慢,微臣这就去唤二弟。”
没一会儿,高楠来到。
路上,高冀已然告知突发状况。
正要行礼,颜瑜及时阻止,取出随身玉印,连同暗格金印,全部交到高楠手中。
“从今以后,你便是帝瑾王,谢你,让我落个清闲。”
高楠推却不得,颤颤巍巍跪了下来,惶恐至极,几近崩溃。
“王爷息怒,微臣万万不敢!”
高冀重新跪好,带着一点哭腔,切切恳求。
“二弟实属好意,绝无不臣之心,求王爷开恩!”
高璟忧思烦恼,尽显于色。
“二叔父出这主意,不过随口说说,并没有当真。是属下执意实施,王爷若要问罪,属下理当一力承担!”
以往,只要搬出方仁舒,便能排难解纷,萧向朔故技重施,垂垂愁绪,殷殷千虑。
“微臣有一言,还望王爷一听。太卿方大人在世之时,最为看重,便是高楠大人,她曾赞誉,高大人可谓熊虎之将,低就督护中相,委实屈才。旧年至今,高大人屈身守分、任劳任怨,王爷若疑他有高位居心,微臣第一个不服!”
怎料,颜瑜怒意不减,刻薄以对。
“嗯,好,你这算是向我表明,正式投向新任帝瑾王了?”
萧向朔没了主意,满心无助。
“王爷你……”
青山隐隐,绿水粼粼。
西侧门客房之中,庄韶手握计策、无思无虑,随即津津有味吃起点心。
只见夕阳余晖,绚丽庭院湖面,薄洒一层晚霞轻纱,宁奉哲注意到时辰不对。
“萧大人去了许久,还没回来?”
庄韶不知不觉,自得其乐。
“是吗?去了多久?”
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