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娴蕙与许颖媛结伴,一起走出满家之湾。
浅看之下,路过行人,只会觉得她们二人高情厚谊、相视莫逆。
许颖媛舍了马车,与庄娴蕙并肩而行,主动挽起她的手。
“我这一病,便是许久,连你的大婚都错过了,至今还未见过妹夫。”
“择日不如撞日,妹夫可在府上?你引见一下吧。”
庄娴蕙勉强以礼,给了一个微笑。
“你见他,有何要事?”
许颖媛努了努嘴,娇俏可人。
“怎么?”
“问候一见,你都不愿意啊?未免太小气了。”
“我跟你说,男子,可不能管得这么严。你管得越严,他逃得越快。”
庄娴蕙寻到话头,调侃起来。
“姐姐还未成婚,怎么会懂这些?”
“莫不是,别人家的夫君,历数太多,自然而然便懂了?”
许颖媛眸意一沉,立即否认。
“这话从何说起?”
“你只瞧见一次,便这样胡诌。”
“我可告诉你,只此一次,再没其他。”
庄娴蕙话意一转,恣意一笑。
“姐姐误会了。”
“我是说,姐姐博览群书、见多识广。想是许多妇人登门请教、夫妻相处之道,姐姐原就有天赋,慢慢地历数多了,现在便更是得心应手了。”
“姐姐所言,只此一次,不知是什么事?”
瞧着街上人来人往,许颖媛自然不敢直言,尴尬之下,差点撑不住笑容。
“可不就是你说的这件事。唯有一位妇人,随口问过一句,被你瞧见了,便以为我驾轻就熟,实则不然。”
“心性如何,唯有自己知晓,不如,我们一起去问问妹夫吧?看看他究竟喜不喜欢,被你这般严加管教。”
庄娴蕙意态随意地反问。
“我夫君的心性,你何故去问?”
许颖媛撒娇起来,一颦一笑,俏色斑斓。
“别那么小气嘛,我问问怎么了?”
“方才,我路过宁国公府,无意听见宁大人说起,妹夫为了你,主动提出,一起住在庄府。”
“这样体贴的男子,世间少有。”
“对了,他应该还会提前候在门口,等你回府吧?”
庄娴蕙实言以告。
“有时候会。”
许颖媛眸色嫉妒一黯,顺话表示。
“那我正好一见。”
庄娴蕙停在长街交口处,请手示意。
“大可不必。”
“许府在那个方向,慢走不送。”
许颖媛盈雪花容,黠然生笑,故意激话。
“何故如此?”
“难道是因为妹夫的长相,过于不堪,你怕我笑话?”
庄娴蕙转眸而去,正色纠正。
“我夫君面如冠玉、潇洒奕奕,并非如你所言,长相不堪。”
许颖媛一阵挑眉,继续激话。
“那你为何不愿引见?”
“我知道了,怕是因为你们夫妻感情不睦,只要我一出现,他的眼里就没有你了?”
“唉,你怎能这样看待我们?我不是这样的人。”
说罢,不由分说,步履匆匆,直往庄府的方向而去。
庄娴蕙深深一叹,无奈跟了上去。
庄府门口,除了守门的家丁之外,还站着一位灰容土貌的男子,锦缎长衫,随风轻舞。
只见男子翘首以盼,一看便知正在等人,许颖媛欣然而去,很自然地站在他的身边,尤为靠近。
“这位便是宁二公子吧?”
没等男子回答,她便看向庄娴蕙,有意无意地嘲弄一笑。
“宁二公子与妹妹,珠联璧合,果然是神仙眷侣呢。”
见她又是认错,庄娴蕙哭笑不得,回应介绍。
“这是我夫君的随身侍从,申潭。”
许颖媛惊愕不解。
“随身侍从,穿成这样,合规矩吗?”
庄娴蕙简单说明。
“他陪着我夫君一起长大,母亲说了,一应规制,可以一视同仁。”
“另有皇上口谕允准,姐姐有何异议?”
许颖媛不敢置信,瞠目结舌,不作回应。
庄娴蕙不再理会,转而申潭,猜测一问。
“夫君在忙?”
申潭恭顺一礼,继而回答。
“回禀娘子,公子不忙,随后就来。”
说话之际,笛声动人,荡漾而来,宁暄枫一袭皎月长袍,清妙迎风而现身,给了娘子一个惊喜。
畅然一曲,正如他的为人明快。天无片云,晴空陶醉,衬得他原就澄澈的眉目,更添几意洒脱不羁。
许颖媛彻底怔住了。
这便是母亲说的……不堪入目?!
哼,母亲怎忍戏弄?
这样的男子,居然配了庄娴蕙,简直暴殄天物!
只见他款款而来,庄娴蕙由心而笑。
“夫君何时学的?我竟浑然不知。”
宁暄枫面颊霞然,柔意轻轻地牵起她的手。
“就是这几日学的。”
“敷衍一曲,希望娘子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