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缺药,其他起了疫病的城池比起安平更加缺药。
——黍城——
“咳咳。大人行行好吧,这是最后一点药了,还有这么多人待在医馆里等着拿药啊。”
黍城的一座医馆之中,一位面露病容的中年男子一边咳嗽,一边伸手去拦流民军。
“滚开,就你们也配用药?”
“大人,都是人命啊。”
“滚。”
流民军骂骂咧咧。
一行流民军不顾带有病容的杜从生,直接闯入了医馆。
医馆之中咳嗽四起,大多都是染病的病人,他们呻吟的靠在座椅上。
流民军带头,绕过病人就往后院走去。
医馆后院晒了不少草药。
药童杜若正分拣着不同种类的药材,流民军一来,手中的药材便被人抢去。
“我的药!”
杜若看着强闯的流民军,语气不悦:
“你们在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别的药呢,都交出来,王说了,要征集天下药材。”
杜若气急,他看着这群强盗。
“我们小小医馆哪里还有什么药,不过都被你们抢了罢了。”
他的语气轻蔑。
流民军之中有人被杜若激怒:
“大胆,这是王的命令。”
流民兵看向杜若,来回瞧了两眼,直接命人将杜若抓了起来。
“把人带走,外面那个病秧子染了病带到营帐恐怕污了王的眼,这小小药童正好,营帐还缺不少医师。”
“你们抢药就算了还要抢人,简直目无王法!”杜若使劲挣脱着,可惜流民兵牢牢抓着他的胳膊。
杜若就只能眼看着他们把药材装入袋中。
“王法?王说的就是王法。”
流民军将人和药材一同带回了营帐。
杜从生一见到自家胞弟被抓住,他拖着疲惫的病躯扑了上去。
“你们抓走杜若作何。”
流民军没有回应杜从生的话,他们嫌弃的将杜从生踢开:
“晦气,这人看着就有病,老子可不想染上什么瘟疫。”
流民军一边说一边大张旗鼓的离开了医馆。
杜从生缓了半晌才从地上爬起。
杜从生是这家医馆的医师,在瘟疫一开始蔓延时,他和汤笠一样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
杜从生多次向陈水上报,但陈水非但没有重视还将上报的杜从生打了一顿。
在回到医馆后他一直没有放弃,甚至想要向其他人求救。
只不过他还没往外递消息,这处的瘟疫就蔓延了。
疫病的蔓延速度极快。
快到杜从生还没缓过来,医馆就挤满前来救治的百姓。
广厦、南魏还有黍稻四城前几月还仅仅只是封城,等到瘟疫四起,连四城之间也互不流通,只有流民军可自由出入。
这样一来杜从生想要往外传递消息的念头一如封城般彻底被封死。
流民军极少屯药。
陈水看着军中染有疫病的军人,一开始全部集中拉走坑杀。
可是染病的人太多了,直到他自己也染上了疫病。
在陈水的念头里,没有钱就去抢钱,没有药也可以去抢药。
这一日之内黍城的医馆都遭到了流民军的哄抢。
还有不少医师被流民军掳走,一时之间,医馆的医师人人自危。
杜从生叹气的将藏在地窖里的药材配成十几份。
杜若被抓走后,杜从生一度想再去一趟流民军的营帐。
可每每想起自己被多次赶走的经历,杜从生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地窖里的药还是前几日下雨,屋中的药材库都被放满,这些药也就被他顺手收到了地窖里,哪曾想这竟成了无数人的救命药。
医馆的人还是很多,杜从生白天只是将他们诊断了一番。
到了晚上,杜从生才敢偷偷将药塞到这些还留在医馆之中的病人衣袖内。
做完这一切。
杜从生匆忙赶到了另外几家医馆之内。
“杜家医馆也被洗劫了?”
“是,他们不止拿药还抓了不少人。”
油灯下,几位医馆的医师聚在木桌旁。
“我家馆长也被抓了去。”
“我家也是。”
钱、牟两家医馆的医师说道。
“流民军行事嚣张,他们占了四座城池后气焰高涨,如今他们将药都搜去了,那其他染疫之人该如何啊。”
牟松竹的医馆最大,属他家医馆被抢走的草药和医师最多。
他们会治病可没有药,也治不了病。
“牟兄说的有理,这瘟疫来势汹汹,流民军又是如此行事,我们倒也没了活路。”
杜从生的胞弟杜若同样被流民军抓了去。
杜从生此次来到这里没有多言,他默默听着众人的话,从手上拎着的米袋里挖出了不少药包。
“这是?”牟松竹看着杜从生一包一包药往外掏,有些惊讶。
“这是治风寒的药,就藏了这么多,你们分一分。”
“杜从生你可以啊。”
牟松竹虽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