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的眼神余光落在莺儿身上: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婉娘捏着衣角,缩了缩脑袋:
“将所有染疫之人送去三区不就是不管不顾,让让他们自生自灭……”
婉娘见司徒劲的脸色不太对劲,她的声音逐渐变小。
司徒劲揉了揉眉头,到底是谁散布的谣言:
“六一,你先把人带去三区。”
“是。”
司徒劲脸上戴着布巾,让士兵提了一桶水进来:
“这是消毒水,用花洒四处喷一遍房屋,以免受到疫病感染。
还有,你所听到的送死之类的话都是谣言,穆大人怎么对大家,相信去年之时你们也都知道了。”
司徒劲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我们不会让大家就这么得病死去,每个病人在三区都会得到救治,你别担心,在家等消息就行。”
婉娘回过神来终于把司徒劲说的话听了进去,她点了点头,这才反应过来。
是啊,穆大人这样好,怎么会害他们。
司徒劲没有关注婉娘后续的反应,他离开了巷子继续前往下一处地点。
这么多的病人,如果不得到救治恐怕就死在了家中,或是感染更多的人。
司徒劲望了一眼土墙上肆意生长的杂草,心里不禁一片悲凉。
身边的士兵江建也有同样的感受:
“明明主君为安平为他们做了这么多,怎么还会有人怀疑主君的目的。”
江建想起刚刚婉娘的话,难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来当兵,不止是他,他们全家都是靠着穆大人提供的工作岗位活到了现在。
有时候,江建真的不明白,从杂交水稻开始,主君就一直在帮助大家往更美好的生活看齐。
面对江建的疑问,司徒劲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安平的百姓他是知道,他守卫在这里,一直和他们朝夕相处。
或许是几十年前那场大疫给了安平百姓带来了太多的伤害。
又或许是相信穆清,不如相信街坊邻居。
司徒劲没有回答江建的话,他慢慢将自己的表情隐去,继续执行任务。
其实不止是婉娘这一处对莺儿被带走的反应大,大多数的安平百姓一见到银甲兵,第一件事就是锁门。
他们大多都听信那个谣言,并且认为只要家中染病之人被送去三区就相当于判了死刑。
如此下来,司徒劲还有其他几个队伍的搜寻任务都不太顺利。
更有甚之,已经有百姓联合起来抗议隔离染疫之人的事。
穆清在三区,听到的消息有延后性,而项全这边头疼的看着联合挡在银甲兵前方的百姓。
“不去,我们才不去三区。”
“我家二狗也不去隔离。”
“隔离是会死人的啊。”
“大人,我们自己在家隔离也是可以的,这不就是普通的风寒嘛,哪有说得那么严重的。”
“是啊,瘟疫多久没来了,怎么可能说来就来。”
“大人,会不会搞错了,哪里有什么瘟疫,我看我家二狗病得并不严重。”
“大人……”
“大人……”
……
……
一声声大人,一句句反驳的话语,阻拦着项全前进一步。
这些百姓手拉着手围了一长串,项全生气的爆了粗口:
“娘的,究竟是哪个龟孙子和你们说去三区会死人。”
他气得说话时满嘴的胡子都在颤动着:
“不会死人!不会死人!”
“我说了几百遍你们怎么就不听呢。”
项全进退两难,一边是在屋中已经染疫了的病人,一边是阻止他前进的百姓。
项全看了一眼,还没硬闯,这些百姓就张着双手如何不退后一步。
喧哗声吸引了不少百姓,他们都没轻易出门,而是扒着门往这处看去。
项全正不知如何行事时,江寂手中拿着一柄长剑而来。
他一身黑衣,缺了一臂的衣袖显得异常空荡。
江寂面无表情的走来,其手上沾染的魔物多了,一脸煞气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住。
明明只是黑脸的江寂一来,阻拦的百姓中便有人瑟缩了下。
其实项全人高马大,他的脸长得很是唬人,照道理来说应该十分威严才是。
可惜项全日日跟着司徒劲在安平四处巡视,安平的百姓也多是认得项全。
于是项全这张脸拿去吓一吓小孩,小孩多会被吓哭,可是大人就不会了。
江寂垂眸看着这些人,他站在项全身前:
“染疫之人可传染疫病,既然你们都是他们的亲人,这几日过去也应是都染上了疫病。”
江寂单手将剑放入剑鞘:
“银甲兵听令,将染疫之人与其家人一同捉拿,不准错漏一人。”
“是!”
在江寂身后的士兵都是在天天在军营里待着的,洪亮且整齐划一的声音一出,迫人的气势直直压向这些百姓。
方才阻拦项全步伐的百姓听着江寂的话,有些呆滞。
等等,他们又没染病为什么要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