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手!”
“好痛!”
“救我!”
……
流民军的营地之中,接连震动声响起。
一名流民兵正从熟睡中被震醒,那巨大的响声仿佛击打在了他的心门之中。
他一阵心悸,很快出了营帐,一步步寻到巨响的源头。
未曾想便见到了死前难以忘却的一幕。
他的眼前,地上躺着不少尸体。
这些尸体大多被炸成了残缺的碎片。
还有不少奄奄一息的流民兵躺在地上,鲜血从身体流出,可见其手臂和腿上露出了大片污泥和骨头。
不断有呻吟声传入这名流民的耳中。
“我的脑袋,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身体好疼,谁来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手……手断了,好疼……”
……
爆炸声盖着痛呼声,一时之间,喷涌的鲜血越来越多,无数流民兵被炸药炸伤躺在地上等死。
出来查看的流民兵身体颤抖,他恐惧的看着这一地的尸体和伤员:
“是神罚……这是神罚降下来的天雷……”
他的口中重复着几个字眼,喃喃声中只剩下了“天雷”“神罚”反复在口中。
安音指尖跃动着一抹火焰。
她的目光落在那名流民兵身上。
没有一丝犹疑。
瞬息间,这抹火焰便转移到了之前埋下的成片炸药包之中。
她的眸子里倒映着火光与血色。
掩盖在炸药之内的还有形成大范围伤害的火骤之术。
爆炸声在火焰跳动的片刻间如数响起,正在营地之中的流民兵尽数被这炸药波及。
残肢和头颅滚落了一地。
而那名流民兵也死在了这场爆炸之中。
“发生了什么!”
祝伟被炸药的动静惊到,他才出营帐查看情况,就见到了被火药引燃产生的浓烟,以及一段鲜活的身体。
不远处的流民兵正处爆炸中心,只听得一阵巨响,被炸成两段的尸身便飞到了祝伟身前。
或是这名士兵才刚刚被炸药炸伤,黏连的手臂断了半截。
由于此刻身体还未因失血过多身亡,其血肉模糊的脸上残留了一只漆黑的眼睛。
那眼中满是痛苦,映衬在火光之中,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祝伟,犹如厉鬼。
祝伟腿间一软,见这惨状竟不禁干呕起来。
“护……护我……”
下一秒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沈陌言温柔的看着远处的火光,霸道的金灵气凝实成一把剑。
沈陌言瞧着亲眼看见他杀掉祝伟的几人,未等他们呼救,又是一息。
俱死在了他的剑下。
元婴期的灵气化物,若是修真界的修士见了,定会大吃一惊。
灵气化物尤其是化为一柄剑,这一术法极为考验剑修和剑之间的共鸣程度,有些人到了大乘都还不能灵气化物。
况且是在一处灵气稀薄的世界之内。
沈陌言温和一笑,凝实的剑复而散开了来。
他见着轰鸣声越发的多了。
相必此时安音已经得手了,沈陌言便离开了此地。
在沈陌言前来商议投降一事时,穆清便让安音来回几趟往流民扎营地放了炸药。
正值天黑又有遮掩物帮忙掩藏,安音很快就将炸药运了进去。
炸药这种杀伤力强大的武器对于从未见过这等威力的流民兵来说被认为是天雷也不过分。
他们对未知伤害恐惧远远超出了穆清的预想,这些流民兵在被炸药炸伤之后就有浓重的心理阴影。
任谁看见被炸飞到空中的碎石残肢和直面大片暴力血腥的画面都会感到恐惧。
更别说由这股爆炸带来的浓烈冲击力和轰鸣声。
在重火力面前,所有碳基生物众生平等,而所有的恐惧不过源于火力不足罢了。
与此同时,和流民兵并不在一处地方的广厦百姓也听到了这阵响动。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纪靖和另外几十名少年便从中站了出来,他们在人群之中大喊:
“安平的银甲兵来救我们了,这响动就是银甲弄出来,趁着混乱大家赶紧跑,跑到安平就安全了。”
经纪靖和另外几十名少年的呼喊,在此休息的百姓都反应过来了。
在生死的威胁面前,人总是有无限潜力。
纪靖这么一喊,一有人朝着安平的方向跑去,其他人也跟着跑了。
无论是小的还是老的,他们能走到此处都是腿脚没什么大毛病的。
流民兵在挑选驱民攻城的百姓时,专门挑这些走得动的百姓。
这一万的广厦百姓在听到还有可能活着的希望后便爆发了无限活力,在纪靖的引导下逐渐向安平的城墙跑去。
而纪靖的话也并非空穴来风。
他知道这是安平的人弄出的动静,虽然他也害怕但是他还是坚定的站了出来并且成功游说了他身边的百姓往安平走去。
只因为在今日入夜之前,纪靖再次见到那日在城门处给他分发衣甲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