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们聚在这里作何?”
有一名十五岁的少年质疑的望向驱赶他们的流民兵。
“王的命令,你们听着就是了。”
少年纪靖被一路赶着走到城门。
驱赶他们的这些流民兵都带着刀,一有人不听话就会被其当众斩杀。
纪靖内心害怕却也什么话都不敢再说了。
直到被带到了城门一片空地之上,纪靖瞪大了眼睛。
这里站着太多的人了。
密密麻麻的人拥在一起。
纪靖一眼望去,都是和自己差不大的孩子。
他刚刚被赶到这处就又有一批少年被带到这来。
有人见纪靖的到来,扯了一件衣服递了过去:
“诺,给,这是他们说的衣甲,穿上吧,我想我们可能要上战场了,能多护一点就护一点吧。”
“等等,你说什么。”
“我说我怀疑我们要上战场了。”
和纪靖讲话的少年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他的脸上沾了不少灰,难以看清其相貌,但露出来的手腕十分细嫩,看着就像是那些高门才养得起的矜贵公子。
纪靖想着那些高门之子也不会沦落到这般境地,他便断了这猜想。
安音在人群之中分发着流民军带来的衣甲衣甲。
其实所谓衣甲和衣甲没多大关系。
这件衣服破破烂烂的,连寻常衣服都算不上,哪里还算是他们口中说的衣甲。
不过见到这件衣服上勉强有几块坚硬的地方,就算沾了不少泥土,看着不太干净,但纪靖也还是穿在了身上。
他还想问问刚刚那位少年为何那般说辞,眨眼间却又见不到人了。
安音的速度很快,但在常人看来并无异常之处。
她将那些流民军扔下来的衣甲全部分了下来,看着这些年纪都不大的孩子,她多了些怜惜。
想到昨日在帐外听到的消息。
他们大抵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流民军当成炮灰了。
什么先锋军,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安音没办法出手营救他们,她得趁着这个时机混入安平。
雪花盐、穆清。
那位神童到底是不是她要寻的人,或许等她赶到安平就知晓了。
纪靖静默的坐在地上,越来越多的人聚在了这里。
因为早上没怎么吃东西,时间久了流民军也并未发放食物,纪靖的胃烧得厉害。
约莫两个时辰后,他捂着空落落的肚子看着来人。
随即,他的瞳孔缩小了些,这批人中来的不再只是和他一般大的少年。
还有许许多多五六十的老人被赶到了此处。
他的心情沉重,脑子里一直浮现今早那位少年和他说过的话。
他们是要上战场了。
那他们要打的是谁,为何又有这么多的老人聚集在这。
纪靖本不想往那处想去,可是脑子异常清晰,他看着身上的衣甲,渐渐偏向了那位少年的说法。
难道他们真的要去打仗了?
纪靖内心越发恐惧。
当他看到混在其中的许多老人时,他的心情又多了一丝悲哀。
水王为何这么做。
他一开始就在广厦,彼时天灾,流民军起义,他以为他们终于有活路了。
可是这些流民军竟然并不站在他们身边,他们抢到的粮食没有分发下去而是占为己有。
好不容易熬过了灾祸,他的父母也都死了,幸好家中还有农田。
纪靖以为自己虽然人小,但力气大,自己耕种,也能吃得饱饭。
没想到现下他被赶到了这处。
这里还有这么多的人啊,他们都要去打仗吗。
纪靖一点也不想死啊。
“安静!王说了,只要你们沿着安平的官道一直走,能走到安平的,王会赏金百两。”
流民兵有人说道。
他这一句话话直接在人海之中激起千层浪。
纪靖伸头想要看清站在高台上说话的人。
和那位少年说的一样,他们真的要上战场了……
“去安平?大人你是不是在和我们说笑。”
一位白发矍铄的老人站了出来:
“我们这老的老,小的小,徒步去安平也要一天一夜啊。”
“不该问的别问,一天一夜怎么了,又不是没走过。
你们吃了王的粮,能当先锋军是你们的荣幸。”
那位流民兵白了一眼说话的老人,他看着这些站在面前的人仿佛是在看着死物一般。
只是几眼间他便转身离去。
只留下哗然的众人。
“我就说,这衣甲给我们作甚,感情是让我们去安平送死啊。”
“说得好听,说是去安平,可是我们又不是自愿去的,现在谁不知道广厦这位大王和安平穆清不对付。
原本我们广厦人还能到安平讨活干好歹有饭吃,自从流民军回来了,广厦饿死了多少人啊。”
“是啊,这要我们走去安平不就是拿我们当兵来使,还没到安平,我们就得被安平的银甲兵抓起来。”
“抓起来?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