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鼻息交缠,江望津合着的长睫不住地抖动,江南萧顿了下。
末了,他坐到人身侧,低声道:“我给你上药。”
江望津睁眼,缓慢点了下头。
药膏很快被拿过来,宽大的朝服袖摆被一点点重新撩起,江南萧抬起眼,“自己抓着?”
江望津扬起手去捞住那截袖子。
他皮肤薄,白皙肌肤上的那块淤青显得有几分触目惊心。江南萧眼眸微垂,而后距离拉近,很轻地吹了一下,仿似生怕稍重一些便会使对方的疼痛加剧。
江望津并不觉得疼,只是气息吹拂时很痒,他不禁抽了下手,然而却被紧紧扣住。
江南萧抬了下眼,声线微沉,“别动。”
话落,指腹在他腕间轻捻了下。
江望津坐着不再动作,由着对方给他上药。
“会有些疼。”江南萧道。
磕碰出来的伤处辅以内劲将里面的淤青揉散,疼痛不可避免。
江望津点头,“我知道。”
小小的一管软膏被打开,修长的手指勾了一小块。脂膏落在手上带来冰凉的触感,同时还有些痒。
江望津吸了口气。
“疼?”
“不疼。”江望津先是回了一句,而后又说,“长兄不是知道?”
他顿了下,说出自己的感觉,“只是感觉有点凉。”
江南萧‘嗯’了声,眸光从他脸上扫过,垂眼,“忍着。”
话落,他手上稍稍发力。
脂膏带来的凉意是散了,可被撞到的地方却传来一阵细细密密的疼,江望津眉头皱了皱,忍着没有出声。
江南萧也能觉出手上传来一阵痛感,他看向江望津,后者唇线紧抿,而后咬着唇似在忍耐。
“阿水。”江南萧突然开口。
江望津眨了眨眼,看向他。
江南萧轻声道:“别咬。”
闻言,江望津松开了咬着的唇,方才被他咬住那处已泛起薄红,染了丝艳色。
江南萧眸色微暗。
江望津的注意力被手肘上的痛意吸引,并未察觉。药膏很快被揉散,开始缓慢发起烫来,他也感觉有些热,可能是疼的,后背沁了层汗。
“好了。”江南萧终于松开他。
江望津收回手,眼底似润了层水光,是真的被疼到了,比起先前在马车上被磕的那一下还疼。
“我回去上值。”江南萧站起身,盯着他的发顶道。
江望津这才略微抬眸,眼中覆上的那层水色尽皆显露,被跟前人收入眼底。
“长兄早些回来。”江望津缓了下,道。
江南萧抬指从他眼尾扫过,“等我回来。”
江望津怔怔看一眼他离开的背影,心思忽而浮动了瞬。
他抬手捂了捂心口。
思绪好似……有些乱。
心跳快了
许多,像是坏掉了。
-
江望津将朝服换下。
没过多久,杜建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邬岸。
“那人果然是偷儿!”邬岸坐到他对面,毫不客气地抓起水壶往嘴里猛灌了一口。
江望津坐着等他继续。
邬岸喝够了水,“我们到衙门的时候,正好碰到那个被抢的小可怜。”包袱里都是些破旧之物,连小石子都装进去了,在他眼中可不就是小可怜吗。
“原是那人与偷儿在路上遇见,对方长得倒是可以,眉清目秀的。穿着虽然简单,看起来却跟谁家走丢的小少爷似的……所以那偷儿听见对方包袱里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后还以为是银两,就把人给偷了!”
没想到不是银两便算了,他还因害怕被追上慌不择路地撞上侯府马车,被江望津一眼识破。
江望津点头。
事情跟他猜得相差无几。
“不过那个小可怜好像认识江都统的护卫。”邬岸摸着下巴。
这时,站在一旁的杜建才向江望津道:“回侯爷,那人是容舒,他想向侯爷道谢。”
说到这,杜建也有些纳闷。对方不是应该待在普陀寺中,怎么下山了。
江望津气息微凝,“不必道谢。”
杜建沉默片刻,“他好像……跟来了。”
因他们是驾车回来的,所以提前回到侯府。
容舒则是步行。
江望津拧眉,他冷道:“不是什么人都能进侯府的。”
杜建一怔,接着垂首:“是。”
他下去吩咐人把府门看牢。
邬岸不由多瞥了江望津几眼,总觉得瞬息之间,对方身上的气息便冷了些许。
是和那个叫容舒的人有关?
接着,江望津吩咐林三去看看燕来在哪,而后命人端来茶点。
不知主子何时回来的邬岸虽想瞧个热闹,但还是有那个心没那个胆,小坐片刻就起身离开了侯府。
走出侯府大门,邬岸远远便瞧见一个抱着包袱,身穿粗布衣裳的少年蹲坐在街角,目光牢牢锁定着江府,眸中有几分希冀。
看到从侯府出来的邬岸时,容舒眼睛亮了下,再确定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后又黯淡下来。
他想找那个模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