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不能这样对我,我阿姊可是贤妃!”
七皇子负手而立,身着绛紫直襟锻花长袍,宽袖云纹,银丝暗绣,光华内敛而不失贵气。他低眼睨着地上的人,嗓音轻曼,“哦,那本殿母妃是皇贵妃,你待如何?”
后方掌柜一脸不忍直视,方才这刘公子也是犯浑。在得知里面的人是谁后他居然想也不想就要硬闯,口中污言秽语不断,频频说着要看美人。
这不,正巧赶上七皇子到来。
掌柜心中暗忖:甭说这位,便是里面坐着的那小世子,也不是这刘公子惹得起的。
刘贤妃不过商贾出身,因长得有几分姿色被其父送入宫中有幸得了圣宠一举封妃。
万户侯府,邶創江家,单后面的
名头便足以震慑无数宵小,也就是刘维这等毫无远见的小门小户出身才会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刘维死死低着头,他的那些随从早已被对方带来的人压制,现在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唯有伏低做小一途,“是、是小人错了,不知这竟是您定下的地方,得罪之处还望七殿下恕罪。()”
七皇子扯了扯嘴角,“滚吧。?()『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随着话落,刘维的随从被放开,立刻手忙脚乱地上前搀扶着自家公子离开。临走前,刘维恶狠狠地瞪了眼掌柜。
掌柜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也不担心刘维记恨,只因这揽星楼后自有大人物撑腰。
待人一走,他笑容满面迎上七皇子,“殿下,小世子已等候多时了。”
“哦?”七皇子俊逸的面庞上显出几分笑意,话里话外透着熟稔,“望津总是来得这般早。”
说罢,七皇子抬脚正欲推开雅间,却不料门户倏然大开,他一愣。
两人目光触碰,相对无言。
江望津静静望向眼前熟悉的人影,只觉陌生。
蔺琰。
“怎么了?”见他一直不开口,蔺琰出声。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今日面前的人有些不对,好像回到两人初次见面时。对方周身那股化不开的漠然之气重又在他身前显露,仿若竖起坚冰般将他排除在外。
蔺琰目露探究。
他一直知道江望津是个淡漠性子,如今两人相交已三载有余,蔺琰同他相处时从来都是随和散漫亦不以身份自居,因而关系较为融洽。
近日蔺琰觉出江望津对自己的态度正在发生着变化,想来要不了多久后者便能为自己所用。
而上辈子的江望津也确实如蔺琰所料,揽星楼之后便开始慢慢为其出谋划策,一路扶持。蔺琰亦不负所期,最终登临大宝。
然信任终有一日也会变为猜忌,往日的一切面目全非。
“望津?”
江望津感觉一阵头疼欲裂,耳边是蔺琰的声音,带着温热气息的苏合香朝他席卷过来,眼看蔺琰的手即将搭上自己臂膀,江望津捂着发闷的胸口往后退去。
扶了个空的蔺琰眉头微不可察地拧起一瞬便松开,旋即语带关切道:“可是有哪里不适?”
江望津面色苍白,开口时嗓音沙哑,“并无,多谢殿下关心。”
因为他的后退,蔺琰顺势进了门,两人站在门边,江望津被他挡在屋内,“几日不见怎么又生疏了,不是说了直呼名讳即可。”
倒不是真的叫对方的名字,如他这般的身份早早便取了字。琰,美玉也,今上为其取字璟珺,平日里江望津同他都是以此相称。
江望津低着眼,心脏那股难受劲儿还未缓过来。
蔺琰见他不答叹了口气,“上次的事,望津不必在意,你的意愿最重要。”
日前江望津去了一趟七皇子府,恰好碰见与七皇子一母同胞的八皇子也在。后者状似无心地问了江望津与七皇
() 子的关系,末了深入询问几句,将话摆到了明面上。
江望津在府中思索几日后,应下了七皇子的邀约。
眼下蔺琰这番话无疑是在以退为进。
上辈子的江望津未必分辨不出话中的意思,但他却不愿轻易怀疑自己的好友,只会就此将之忽略过去,甚至会因好友为自己考虑而产生歉疚之情,愈发坚定心中答应对方的想法。
但现在……
江望津忽而猛烈咳嗽起来,蔺琰的话音戛然而止,神色几经变化,“去请大夫,快!”
他再次上前,江望津忽地躬起身子,继而是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鲜艳的红坠落在兰苕色的衣摆处格外显眼,刺痛了蔺琰的双目。
“血……”蔺琰早知江望津身子不好,之前也见过他发病时虚弱的模样,但从未有哪次如此刻一般,他霎时有些方寸大乱,也不再执着刚才的对话。
可他不提,江望津却是倏然开了口,只见他一手捂着心口,另一只手掩唇。
鲜红色的血滴从指缝中渗透而出,顷刻染满斑驳血迹,带着气音的声线徐徐钻入耳中,一字一句都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我这身体,怕是无法为殿下分忧了。”
不愿。
他不愿再走上那条不归路。
夺位之争,九死一生,众叛亲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