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却是不再回话,只是冷笑着看着段西一步步走近,忽然双手一挥,相距数步之外的几名弟子都被他扯到身旁,一阵惊叫中,这老怪双手化作爪状,连连抓到弟子身上,随后连连对着段西抛来。 段西嘿然一声轻笑,竟是一个接一个地接了过来,又抛了回去。 一边这般还着招,段西一边也没少出言嘲讽:“我说冒牌丁春秋,这般出招,你人够不够啊?” 这个说来还真是丁春秋的症结,只这顷刻间,这连珠腐尸毒已是报销了他十个弟子了。 这还是段西没跟他一般随手抓人,用的是他丢过去的人,不然这数字可就要乘以二了。 星宿派弟子虽然日常对他阿谀奉承,也很畏惧他,但眼下都一个个躲远了。 这老怪一时手中空了,却是没见半分慌张,停下手来,冷笑道:“我这连珠腐尸毒已不是当日聋哑谷中所单用的尸毒,你倒是看看你自己的手,可还扛得住么?” 段西倒是不以为意,略略抬手瞟了一眼,便也只是手上染上了一层金色,多了一点奇异的香味罢了。他轻笑了一声,倒是好整以暇地问道:“冒牌货,看来你这是上了稀罕货啊,不说与我知,只怕心里头也不舒服吧?” 丁春秋冷哼了一声,说道:“小子死到临头还在牙尖嘴利。不错!便说与你知,也让你死个明白。这是天竺传来的奇毒金波旬花的花粉,便是老夫也还没调配出解药……嘿嘿,你命只在顷刻,若是不甘心带着一身秘密去死,倒是不妨跟老夫说上一说。” 丁春秋口里“金波旬花”的名号一报出,又惊得围着段西的一众星宿派弟子又外撤了几步,显然他们也都听说过这种异毒的名号。 段西却是不以为意,当初他所学的天竺神功法门,便号称能解一切世间毒,也确然如此,而李长天所传逍遥派精深功法,更是把天下毒素归类为性质不同的“药”而已,只要导引得当,均能有益人身,又何足挂齿? 段西感受着手上微微的麻痹之意,察觉这毒素隐约有着消功蚀骨的感觉,倒是想起来这是哪一门毒素来了,这大致便是《连城诀》里要了丁典性命的奇毒吧…… 想起了这件事,段西觉得有必要认真一点对待这种毒素了,于是眯了眯眼睛,看着丁春秋道:“老东西,眼下二十息内,你可以逃,也可以试着对我动手,你自己想想看吧。” 说罢,段西双腿一叉,盘腿坐了下来。 他闭上了眼睛,细细品味一番,便试着以天竺神功的法门略略引导,只觉得手上数个要穴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意,随即真气一阵旋转,倒是已把这些毒素一一吸纳包裹起来。 说到底,还是丁典所学的神照经不够看。 段西睁开眼睛,发觉丁春秋却是没有进攻,更没有逃走。 睁开眼的那一瞬,看到的这老怪的脸上有着些喜色,只是见到他睁眼了,多少便凝固了起来。 段西重新站了起来,一步步向前走过去,淡淡道:“既然不走,那么金波旬花粉,你可还有?” 丁春秋的双眼一时睁得大了起来。 于毒功这一项上,丁春秋也称得上是当世宗师,但金波旬花之毒,他可是一次也未敢在自己身上试。 而被丁春秋抓来试毒的人或者畜生,可是无一例外尽数倒毙。 丁春秋也多有观察,甚至还解剖了许多尸体,但对这种毒素从来是一筹莫展。 在尸体上,这种毒素不见衰减。 是以他虽然随身带着金波旬花粉作为压箱底的手段,却也是慎之又慎,不敢轻易用出来,更害怕自己沾染上。 然而眼前这个怪物,竟然还伸出了双手,仿佛嘲弄他一般地展示着。 这双手上恢复了白玉一般的肤色,那金波旬花粉如同黄金一般的颜色早就不见了。 或者是被他给震脱了……但更可怕的是,被他吸收了! 此前这少年出言叫他逃走,丁春秋只当是临死嘴硬,其实心中未免还浮过一丝这杰出少年轻易死掉的惋惜,可眼下见他完全没有中毒的迹象,丁春秋的心中当真萌生出了逃跑的想法。 他又不是没跟这少年过过招,那掌力老辣之至,给他的威压根本不逊色于当年的师尊无崖子,根本没什么好打的。 只是眼下,还能逃得走么? 丁春秋眼珠子一转,双手猛地一拍,身下座椅瞬间散了架,身体却不是向后飞,而是往左侧斜掠过去。 段西似乎是早有预料,扬手虚击一掌,丁春秋身形急急停下,便见身前一棵大树啪的一声轻响,树皮都被打落了下来,一个清晰的掌印深深印入其中。 可想而知,这一道掌力若是打在丁春秋身上,纵然他一身内功也是不弱,可也是要吃个大苦头的。 丁春秋应变极佳,身形一滞之后,转而又向另一边纵掠而去。 段西便又是一掌击出,他这使的是曲折如意的白虹掌力,也是逍遥派中的绝顶武学,无论杀伤力和威慑力都是十足。 一边出掌,段西犹自一边轻笑道:“老怪物,你要逃本来不是大事,但你这些喽啰我留着还有点用。我知道你想用他们来阻我一阻,没用的……而且,浪费。” 丁春秋连连尝试了数次,都被段西掌力所阻。 他却是不敢径自脱逃,那样等于把整个后背卖给了对方,更是有死无生。 心头计较了一番,这个老怪也是一咬牙,猛地一咬舌尖,喷出一口鲜血,竟用秘法催逼强化了自身功力,纵身向着段西攻来。 段西见状,却也没有感到多意外,仍是轻笑连连,脚下倒是踩上了凌波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