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浪人离开后,师伯便拿走了他记有《内功四经》注释的笔记本回屋了。 但陈近南也跟了进去,我一时好奇,于是就躲在门口听他们的对话。 陈近南提出想借阅此经,可师伯笑笑,以‘真经不可空取亦不可轻传’为由拒绝了。 陈近南倒也乖巧,立即提出可以家传的架势经络功法为赌注,也与师伯较量一场,倘若输了,则将经络功法双手奉上。” “架势经络功是什么?”鲁霁不解道:“我还没有听说过了。” 王将天道:“处一解释解释吧,他可是把那功法好好练过一段的,我们都还没福得师伯传授了。” 黄处一玩笑道:“谁让你们没有紫金钵盂献上了。”随即正色道:“这门功夫其实市面上都有相关书籍卖的,但当日所赌的经络功法是基于其上的更为精细和奥妙的训练方法,原理即以动作导引气血,以冥想疏通经络,归根结底还是精气神三宝的合一,是老架太极拳的训练方法之一。” “不错,”王将天继续道:“此功法是陈氏高明之处,非天资聪颖、品行端正之徒不传。 师伯显然也是久闻此法之名,当即同意比试。” 鲁霁不禁问道:“那谁赢了?” “真着急,”吴照海此时说道,“还是先讲讲比试的过程吧。 小鲁,这类武林秘辛可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听到啊,我之前还不知道故事里还有这么一段了。” 鲁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是我急于一时了。那黄叔还是先给讲讲过程吧。” “过程其实也简单,但精彩之处在于我当时见识了师伯拳法的威力和‘不一样’的太极拳法。” “不一样的太极?”鲁霁奇道。 “当时两人于场中比试,”王将天有些神往地继续描述道:“陈近南出手却与寻常太极大不相同,当时的我也看不出其奥妙,其腿踢、肘击、拳打,甚至揪扯,很是有些泼皮打架的样式,但师伯举重若轻,垫步、纵步来回躲避,犹如闲庭信步般都闪开了,就在陈近南一记踢腿踢空,身形一晃不稳之时——其实那只是如白驹过隙般短暂的一刻,但是师伯却忽然纵身上前,直、崩、钻三式拳法来回击打,遇有对方反抗则是横、炮、搧三式拳掌挡开,一时间我只觉眼花缭乱,不过片刻陈近南便败下阵来,虽然面上未分胜负,但当时陈近南后力已竭,师伯只消再多片刻便可完胜,但还是留了一线,待其败象未明显时停手了。” “那事后呢?”鲁霁接着问道。 “师伯当然是取走了陈近南的经络功法,但为了交这个朋友,还是将四经中的《地龙经》注释给了陈近南。”王将天笑道。 “那也算是完满结束了。”鲁霁轻呼一口气道。 “是啊,师伯为人还是厚道的。”王将天说到此处,忽然笑了一声,鲁霁笑问道:“您又想起什么事了?” “倒不是什么大事,是师伯逗人一乐了。”王将天摇摇头道:“过后陈近南拜访崔馆长后,离开时,他问师伯所练的是什么武技,师伯当时一怔,随即笑答道‘三分归元功’,陈近南还默默念了几遍才离开。” “好耳熟啊,”鲁霁疑惑道:“这是阿坊自创的功夫吗?” 王将天笑着回答道:“我只知道当时师伯房内有一本漫画,里边有个虚构的功夫就叫‘三分归元功’——不过说不定陈近南还琢磨这‘功夫’呢。” 鲁霁笑道:“不会有人这么容易当真吧——话说,太极拳真的不如大成拳吗?” 说到这里,王将天正色道:“小鲁,咱们习武之人可要秉持正确的认识,经过多少代人锤炼的功夫必有其独到之处和完备的体系,并没有谁不如谁一说,所能确定的唯有修习者本身而已,正是功法无优劣,功力有高下啊,断不可凭一人一时之胜负而定一门一法之高低。 哦,就比如说我吧,主修形意拳,当时见陈近南武技似泼皮盲打,以为其功夫不过尔尔,可是后来我以求教的借口与其放对时,彼此双手一沾,我立时体认到了他太极八法的劲力,一番较量,我被他一把揪扯摔倒在地,旁人中果有人笑是‘泼皮摔’,但我身在其中,却感受到了至少採、挒二种劲力,一旦陷入其中,便难以脱身了——但这不能说明形意拳不如太极拳,只能说明我不如他啊。” “谨受教。”鲁霁点点头道:“看来你们这位师伯志向大得很,对于武学之道竟然精研至此。” “师伯的志向可不止于研理,还有做事呢。”吴照海道。 “哦?您再给讲讲。”鲁霁感兴趣道。 “师伯要整合武林、消除江湖。”吴照海道。 鲁霁惊讶道:“这如何可能?” “天帖之争后,北都市长春会副会长一职的争取也将开始,乃至于派往你们五行武盟的交流生,都是师伯要做的事情,师伯将会向江湖宣申钧令,开启‘肃清四海,总齐八荒’的巨大工程。” 尚云鹏道。“一个长远又宏大的计划,是我辈武者千年以来的夙愿。” 鲁霁咂舌道:“您觉得可行吗?” 尚云鹏憧憬道:“可行不可行是一回事,可以边做边试,但愿行不愿行就是另一回事了,此正是《道德经》之真谛,一曰滋,二曰佥,三曰不,敢为天下先!” “小二,你要了庙会的一席之地,是什么打算做什么?不会是打把势卖膏药吧?”陈近北半开玩笑地问道。 “不是的,那个现在人们恐怕不喜欢了。四叔,我在武校里跟人学了门捏糖人的手艺,打算先买一个棉花糖机器,到时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