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城,夜,观云楼。 居高临下,一切尽收眼底。 “大小姐,看起来他们失手了。”跪在地上的灰衣老者慢慢地说。 月光流转,半张俏脸从阴影里浮现。“意料之中,我们,不必心急。” 一股奇香飘过,紫色的身影飘飘摇到了身前。 “绾蝶姐姐,你回来得可真快。”俏脸主人仿佛早就知道是她一样,头也没回。 “没成,虾兵蟹将太多,姐姐我可不想在城里有啥大动作,惹上朝廷可是会吃苦头的。”说罢玉体凭栏,转身面对着俏脸女子,身段窈窕,柔若无骨。 “能让姐姐都觉得棘手的人,想必自是有一番本事的,可惜给五鬼的银子打了水漂了。”俏脸女子声音婉转,却听不出是喜是悲。 “那倒也不尽然,很多事也是我想不到的,比如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你手下这个看似普通的老仆人竟然是哑巴鬼。”紫衣女子伸了伸修长的双腿,半坐在栏杆上,紫色绫罗难掩,轻笑着说,“白面鬼最引以为傲的小白脸上让人划了个道子,这死仇算是结下了,云岭五鬼恐怕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妹妹你的商路恐怕是要另寻他法了。” 俏脸女子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了紫衣女子身前,柔柔地说:“难得鹤一使能为小妹着想,小妹感激不尽。但你们的失手,才是计划的开始。” “哦?”紫衣女子伸出手摸向那张俏脸,轻轻地挑起了她的下巴。 “不是告诉过你,以后,叫我绾蝶么?” 由于月阙三侠的特别表现,这两天额外受到流云镖局上上下下的尊重,楚岱阳多次想拜别回阁,都被杜百山、江应全恳切的话语挽留。 “哎呀,大师兄,这过年又没什么事,我青龙刀法还没偷完呢,你别总提回去回去的,这有吃有喝还能逛不好么?”任霖枫不理解楚岱阳的做法,一心就想着刀和俗事。 “阿枫,偷学武功是大忌,请教就用请教,得到他人的允许和偷是不一样的。”楚岱阳纠正他。 “好好,那大师兄,能多留几天,让我‘请教’完,成不?”任霖枫学的也是快,马上就改了口。 楚岱阳叹了口气,“这流云镖局地处西北,一家独大,无绝神教都想拉拢可见是个是非之地,我不想咱们踏入浑水。” “哈哈哈,大师兄你就是太小心。”任霖枫哈哈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又有何惧?”说罢转头望向杨予,“喂,老三,你从刚才就一直看着窗外,你的魂挂在窗棂子上了么?” 杨予在窗前悠悠说了句,“看来大师兄说的不错,真有人上门了。” 流云镖局,正厅。杜百山正襟危坐,江应全等一干镖局弟子分列两旁。 客座一女子,妆容俏丽,正在低头抿着茶,姿态从容,仿佛像在自家一般,一颦一簇尽显贵气。 “杜镖头真是周到,知道我出身江南,这龙井茶喝到嘴里,自是有故乡的味道。”女子笑着说道。 “聂大小姐能亲自登门拜访,杜白山有失远迎,这点茶水,难表敬意。”杜百山也听说过江南聂家的名号,自是不敢怠慢。 “杜镖头太客气了,小女子真是不敢当。”女子正是聂香,现任聂家家主,江南地区银商领袖,聂家重振的关键人物。 聂香轻轻地放下茶杯,用茶盖慢慢挂着茶盏,谈淡地说道:“可惜这茶放的时间太久,错过了最好的品茗时机,真让人感到惋惜。” 杜百山饶有兴趣,问道:“敢问聂家主,何为最好的品茗时机?” “绿茶讲究的是鲜嫩,泡时甘香而清郁,如果当作是熟茶,珍藏许久,倒有些敝帚自珍的味道了。”聂香不动声色,说着是茶又好像不是茶。 “聂家主今天不是特意来和杜某论茶品道的吧?”杜百山听出来聂香有弦外之音。 聂香莞尔一笑,“在座的各位都是镖局门人,是可以信得过的吧?” “那是自然,我镖局门人我皆视为子侄,焉有信不过之理?”杜百山自然爱在这种场合表露态度。 “那,窗外那两位呢。”说罢,凌空一掌,窗户应声而开,窗外二人,却是杨予和任霖枫。 在场众人无不惊诧,没想到这样一个美丽女子,内气竟如此精深。 杜百山干笑两声,“不愧是龙虎禅院高徒,段长老遗世大弟子。这一手劈空掌真让老夫大开眼界。” “死了的人,有什么好谈的呢?”聂香一改之前的从容,这句话说的分外冰冷。 “咳咳。”杜百山见聂香态度陡变,便对杨予和任霖枫喊道,“予师侄,枫师侄,一起进来吧。” 二人见事情败露,灰溜溜地从正门进来,杨予小声嘀咕着,“都怪你,大师兄不让来,你偏拉我来偷听,真丢人。” 任霖枫不甘地辩解,“我哪里知道这个聂香这么厉害,早知道不带你来了,你脚步太沉,呼吸太重!” 二人推推搡搡,来到正厅前,行了礼,“杜镖头,嗯,我和师弟路过,闻厅中有人说话,正打算听听.....,嗯,并无窥探之意。”任霖枫一席话说的磕磕巴巴,脸色泛红。 “哈哈哈,二位师侄对我镖局有恩,不必多礼,请上座。”杜百山显得十分大气,大袖一挥,偷听一事只字不提。转头对着聂香介绍,“聂家主,这二位是月阙阁二侠任霖枫,三侠杨予。” “哦,原来是力敌三鬼的任二侠,杨三侠,小女子聂香,这边有礼了。”说罢,盈盈一拜,真国色天香,杨予和任霖枫匆忙还礼。 “既都是杜镖头信得过的人,小女子不妨直说了。”聂香顿了顿,扣上了茶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