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这一番阵仗,江浊浪也难免有些动容,苦笑道:“在下何德何能……竟能劳动诸位大驾,不辞千山万水前来此间……甚至,为了不让在下出关……就连北漠沙洲部的精锐……竟也参与其中……” 只听对面为首的九人之中,大孚灵鹫寺的住持勿嗔大师已率先开口,说道:“阿弥陀佛,种孽因必有孽果,江施主当年蛮横无理,堵我大孚灵鹫寺的山门之时,便该想到会有今日这一结局。” 紧随其后发言的,是黄山派的【气撼徽州】潘掌门,厉声说道:“江浊浪,当日天香阁群英大会上,你曾当众立下毒誓,声称自己绝不会投靠北漠。如今看来,根本就是放屁!早知如此,当时就该取了你的狗命!” 话音落处,那日也在天香阁武林大会的、如今只剩一条左臂的【锄奸盟】总把头顾锋,则是把江浊浪当时立下的毒誓一字不差地背诵了出来: “在下江浊浪,在此对天起誓。若是有朝一日投靠北漠异族,做出背叛中原之举,便叫在下人琴俱毁,断子绝孙!死后挫骨扬灰,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并受千古骂名,遗臭万年,世世代代为后人唾弃!” 伴随着顾总把头将他当日立下的这一通誓言复述出来,长城上的数百名江湖人士已是群情激愤,纷纷破口大骂。 面对群雄义愤填膺的指责、咒骂,江浊浪却只是听之任之,甚至还面带微笑。 待到众人的声音稍缓,今夜为首的那位镇抚司姜统领才微一抬手,止住身后群雄的吵闹,向对面的江浊浪笑道:“有件事江三公子一定很是纳闷,那便是你私下写给北漠太师的那一封亲笔书信,原该是一件机密之事,怎么转眼间就被泄露了出来,还闹得天下皆知了?” 江浊浪笑道:“请姜统领指教……” 听到这话,姜统领得意地一笑,说道:“也罢,下官便将这其中的缘由告诉于你,也好让江三公子死个明白。” 随后,他果然细细解释道:“若是下官所料不差,江三公子写给北漠太师的这一封信,只可能是托人转交,而且极有可能是找销魂谷的渠道。 但如此一来,哪怕这封信已经送至北漠,在交到太师手里之前,也至少还要经过好几次转手;而这当中经手的人一旦多了,这封信的内容自然也就藏不住了。 要知道北漠各部之间的联盟,本就不是铁板一块,这些年来眼见太师的势力越来越大,北漠各部早就已是极为不满,就连北漠大汗乃至流淌着黄金之血的整个北漠皇室,都已对他心存忌惮。 而今江三公子意欲携半部【反掌录】投身太师帐下,这自然不是北漠各部和北漠皇室所愿看到的结果。所以此番榆林卫北门外的这支沙洲部精锐,便是因此而来。” 听完姜统领这番解释,江浊浪只能苦笑道:“原来如此……只是在下没有想到的是……镇抚司在北漠境内的消息,居然也能如此灵通……” 姜统领当即笑道:“说来惭愧,这倒并非我镇抚司的功劳。要说这天底下的种种消息,江三公子似乎忘了,中原武林便有一位专门经营各种消息的传奇人物。” 江浊浪不禁叹道:“看来那位诸葛先生……此番从在上身上赚到的钱,足够让她全村老少……吃上三年肉了……” 姜统领哈哈一笑,还要再聊,却见旁边那位丐帮的九袋长老已将手中铜杖往地上重重一杵,当场砸碎两块城砖,口中则扬声说道:“此等奸佞,与他多说作甚?” 黄山派的潘掌门也随之说道:“姓江的,当日天香阁群英大会之上,若非有慕二突然现身,你早就已经命丧当场了。今夜之事,我看还有谁能救得了你!” 不料姜统领听到这话,立刻又来了兴致,急忙止住众人,说道:“此人已是瓮中之鳖,各位又何必急于一时?” 说罢,他转向对面的江浊浪笑道:“话说江三公子当日用一本唐版的【道德经】冒充【反掌录】,哄得慕副指挥使深信不疑,还以此回京复命。石总指挥使盛怒之下,当场便挖出了他的一只左眼,以儆效尤。所以你的这位师兄,如今怕是还在京城家中养伤,自然不可能再来救你了。” 耳听慕沉云因为那本谷神子校刊版的【道德经】,竟被石忠挖去了一只左眼,江浊浪脸上却不见丝毫愧意,反而笑道:“堂堂【白发阎罗】……几时变得这般妇人之仁了?换做是我……似慕二这等有眼无珠的蠢物,非但要将他的两只眼睛全部挖掉……就连他那两条狗腿,也要一并打断才行……” 这话一出,姜统领不禁一愣,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 旁边那位武当山【真武观】的长老顿时长叹一声,说道:“就连自己的师兄,此人都能如此狠心,实与禽兽无异,又何况是中原的黎民百姓?” 说罢,伴随着身后群雄的骂声再起,这位武当长老已率先向前踏上一步,准备动手。 一时间,以镇抚司的【金剑无情】姜统领为首,大孚灵鹫寺的勿嗔大师、黄山派的潘掌门、丐帮九袋长老、华山剑派的高手、泰山碧霞宫的老道、西域昆仑派的高手和锄奸盟的顾总把头,八位高手紧随其后,同时往前踏上一步。 只听当中的勿嗔大师说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江施主你还是自行了断罢!” 江浊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立原地,看着这九大高手一步步逼近。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突然从江浊浪身后响起,叹道:“九个人确实有点多了……这样,你们分作三批,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