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罢,她再不看屋里的江浊浪和小雨一眼,就是转身离去,独自出了房间。 最后是白微晴渐行渐远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说道:“七日后,我再来取琴索命。” 伴随着白微晴的离去,屋子里就只剩下江浊浪和小雨两人。 床上的江浊浪长叹一声,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于没有开口。 椅子上的小雨见状,忍不住问道:“方才她要向我动手,你拦着她,是怕她死在我手里。如今她又要去找通天妖君动手,你却不加阻拦,难道就不怕她死在通天妖君手里?” 说着,她自己忍不住笑了,说道:“想不到在江老板的眼中看来,我这个不三不四的小女子,竟要比【西江月】上的那位通天妖君还要可怕。” 江浊浪默然半晌,叹道:“无妨……她找不到的……” 顿了一顿,他解释说道:“太行山一战……这些年来,这位通天妖君的日子……想必也不好过。此番他因我而来,已是勉强……换作是我,也绝不会再去招惹蓬莱天宫的人……” 小雨只是微微一笑,叹道:“唉,嘴硬心软……不对,应该是口是心非。” 江浊浪微微一怔,问道:“什么?” 小雨吃了一口西瓜,笑道:“我是说,你的这个小姨子,或许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这般恨你,又或者说……” 她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而是改口说道:“……那日在迎宾镇上,虽然击退了通天妖君,可我们几个都已重伤垂死。你的这个小姨子若是真想杀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把我们送来销魂谷,还找那阳夫人替你医治? 而且她此刻去找通天妖君,虽然是替自己的姐姐报仇,但又何尝不是替你这个将死之人出手,了却你最后一桩心愿?” 听到这话,江浊浪默然许久,只能叹道:“我欠她们的……已经太多……” 小雨追问道:“所以你方才的决定是真的?七日之后,你若是没死,便要随她前往东海的蓬莱天宫?” 江浊浪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小雨笑道:“反正我是无所谓的。我早已说过,一来收了你的钱,二来你也命不久矣,所以在你临死前的这段日子,无论你要去哪,我都会跟在你身边,只求多打几次架,多杀几个人。” 她随即又问道:“只不过我听南宫说,那个南疆来的女祭司已经猜到了你此番北上出关的用意,乃是要故布疑阵,以此吸引朝野间的关注。所以你若是跟着你的这个小姨子前往蓬莱天宫,岂不是要放弃这一师门重任?” 江浊浪还是没有回答 ——或许,他自己也还没有最后拿定主意,只不过是以此作为缓兵之计。 最后,江浊浪只能转开话题,问道:“开欣在哪?还有……南宫……” 小雨说道:“放心,那位阳夫人已经替开欣施过了针,这些天一直留在她的医馆里沉睡。等她醒来的时候,就再也不会记得那夜受到的惊吓了。” 说罢,她又笑道:“既然你已经醒了,不妨再歇息几个时辰,等明日天亮,便可去阳夫人的医馆探望开欣。顺便也看看这位泰山欧阳神针的传人,到底有没有办法保住你这条性命。” 江浊浪微微点头。他今夜重伤初醒,又和白微晴纠缠了许久,此时难免有些心力憔悴,便依言重新躺下。 但他突然想起,自己刚才的问题,小雨仅仅只是回答了一半。 江浊浪当即再问道:“那位……南宫少侠呢?” 只见小雨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更是说不出的奇怪,就连江浊浪也看不明白她这副表情是何意思,只得追问道:“南宫……出事了?” 小雨摇头不语,过了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感慨道:“春天来了……” 江浊浪不懂,只能摇头。 小雨又叹了口气,最后终于按捺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说道:“我是说,这位南宫少侠的春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