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该找谁去要?” 可惜他这句话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 对于郭统领而言,朝廷要找的那半部【反掌录】,如今已经被副指挥使慕沉云带回了京城,自然用不着再在这位江三公子身上讨要。 而星野千泉则是一点也不在乎,满脸不屑地笑道:“中原文化,止于汉唐,崖山之后,更是再无中华。今人写的一本【反掌录】,我等并无半点兴趣!” 说罢,这位【中条一刀流】的高手已抬起右臂,待到他手臂落下,后面那四十多名倭寇便要一拥而上,将拦在前面的南宫珏和马车里的江浊浪碎尸万段。 然而他们虽然都对【反掌录】不感兴趣,却有人却感兴趣。 不等一众倭寇动手,一个苍老的陌生男子声音突然传来,用走调的汉语喝道:“且慢——” 话音落处,只见三男一女已从后方官道上疾行而来,当中一人正是南宫珏之前在岔路口见过的那个高丽服饰的削瘦老者。 看到这四个高丽人突然现身,东瀛这边的星野千泉顿时一笑,问道:“原来高丽各位朋友此番前来中原,竟不是要找江浊浪的麻烦,而是贪图中原人写的一本破书?” 这四名来自高丽的高手显然和星野千泉等人认识,径直从一众倭寇中穿过,来到队伍前方。 只听为首那削瘦老者已回答说道:“中原之书,高丽不屑一顾!然则,中原少保所著之【反掌录】,原来高丽一国著作是也!” 这话一出,不单是东瀛的星野千泉和这边的郭统领同时一愣,就连南宫珏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当朝少保临终前留下的半部【反掌录】,如何竟成了高丽一国的著作? 只听那削瘦老者用汉语吃力地解释道:“马车里面,江三公子,曾经‘李平滔’假名,混迹高丽朝堂,辅佐陛下登基,社稷本是有功。然则,他离开,竟偷盗宫中藏书十卷,乃高丽古人之著作,名曰【惊世驭天神篇】是也!如今其师少保所著之【反掌录】,分明抄袭于此。此理言之,【反掌录】者,高丽著作也,物归原主,理所当然!” 说罢,他居然还和马车里的江浊浪对质,质问道:“李参议……不对,叫你应当江三公子,此事是否?” 只听车厢里的江浊浪长叹一声,苦笑道:“崔判书为何不说……家师亦是高丽之人……高丽之人写高丽之书,岂非……更合情理?” 被江浊浪称为“崔判书”的削瘦老者微一愕然,随即怒道:“油嘴滑舌!从速交出【反掌录】,往日同僚之谊,饶你性命可也!” 谁知他这话出口,江浊浪都还没来得及回应,一旁的星野千泉已冷冷问道:“崔兄,我等漂洋过海前来中原,便是要取江浊浪首级,何来饶他性命之说?莫非几位高丽朋友,是打算与我等为敌不成?” 崔判书顿时怒道:“愚蠢!首先以活命诱之,我们取其书,然后你杀其首级,互不相干,何来为敌?” 星野千泉不禁一愣,一时也不知是自己蠢还是这老者蠢。他不想节外生枝与这几个高丽人为敌,当即说道:“眼下乃是天赐良机,若是等江浊浪回到京城,又或者汾州府大军开来,大家便再无机会诛杀此人,崔兄休要在此胡搅蛮缠,以至错失良机。” 那崔判书当即笑道:“鄙人自然知晓,星野君无需性急,一炷香时间足以!” 说罢,他便用高丽语向同行的两男一女吩咐几句,当中一个怀抱长剑的中年男子随即大步行出,直奔马车而来。 这边南宫珏见状,心知这一战已是避无可避,当即抢上两步,挡住那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显然没将这个年轻剑客放在眼里。待到双方离得近了,他怀中长剑径直出鞘,剑身抖动间,已化作数团金光闪闪的剑花,仿佛是几团耀眼的阳光,铺天盖地罩向南宫珏。 这显然是精妙绝伦的一剑,但当中分明存有试探之意,并未狠下杀手。 南宫珏观其剑法,不禁想起诸葛阴阳曾经说过,此番来自高丽的八位高手当中,有一个号称【烈日之剑】金在旭,多半便是眼前这个中年男子。 再看对方分明存有轻敌之态,如今已是颇具经验的南宫珏心念一动,立刻装出一副狼狈的样子,手忙脚乱往后躲剑,还险些被自己绊倒。 果然,那中年男子不知深浅,讥笑声中再无半点顾忌,径直踏上一剑直取南宫珏胸口。 可惜就在中年男子长剑将出未出之际,南宫珏已福至心灵,把握住了这稍纵即逝的一刹那。 “唰——” 【拔剑式】一出,寒光一闪即逝。 全无防备的中年男子咽喉中剑,立毙当场! 而他的脸上,依然维持着临死前的那一份惊骇。 南宫珏则已收剑回鞘,再不多看对方一眼,向对面的东瀛、高丽两路人马冷冷说道:“下一个!” 一时间,无论是以星野千泉为首的一众倭寇,还是以崔判书为首的高丽三人,包括另一边郭统领和他率领的众军士,所有人脸上的神色,都和那中年男子尸体脸上的表情差不多。 可想而知,在此之前,所有人都忽略这个江浊浪的这个“车夫”……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惊骇中之时,郭统领后面的队伍里,一个军士突然脱口赞道:“好!” 来自高丽的异国剑客,被一个中原年轻剑客击杀,一个同为汉人的军士激动之余,忍不住高声喝彩,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是如此局面之下,这一声喝彩难免有些不合时宜。伴随着众人寻声望去的目光,那军士也自知失言,急忙缩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