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平县的宋氏族人心情感恩,当得知钱庄的账号,并没有被查封,便一如既往的将收益存进去。
宋怀旺诚然道:“我们只知道做人不能忘本。”
“徽州那边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宋锦单刀直入地问出来。
宋怀旺说道:“我们在顺天府所知有限,不过,有个族兄在顺天府的当衙差,他说并没有来自徽州姓宋的犯人。起初咱家以为是误传,后来发现不是,安排人去查看的时候,那人受了重伤回来。”
说完的时候,他面带愧色。
是他们太过人微言轻。
宋锦心知有人阻扰他们,对此她并没有什么恶感。
不仅是他们,在徽州府的那么多势力,不是一样闭嘴了。
宋锦起身感激地向宋怀旺躬身行礼,“是我们连累到你们了,对不住。”
“使不得!这使不得!”
宋怀旺连忙避开,连连摆手,“少族长,若您还用得上我们的,尽管开口。”
“那多谢怀旺叔。”
宋锦又是道谢,然后请对方入座,再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
再闲聊几句过后,宋锦佯装无意地聊起太医院,说起生药库收药材的情况,“怀旺叔也是做药材生意的吧,可有和官家合作?”
“有时候会代表宛平县,把药材送到生药库。”宋怀旺如实说道。
宋锦又问:“那你可认识刘剑芳?”
“你是说刘大使?”
宋怀旺知道此人,又遗憾道:“我知道她,但也只是知道这个人,没有和她有过往来。”
送药真的只是送。
人家不会搭理他们。
忽然,宋怀旺说道:“哦,我想到了一件事,最近刘大使那边说要找延龄草。这味药材稀缺,有人问到我这边来了。”
“延龄草?”宋锦若有所思。
宋怀旺以为她不知什么叫延龄草,便解释道:
“延龄草生长环境要求较为特定,要高山上的,林下、林边或潮湿之处才能生长。顺天府这边很难存活。生长在高山、裸岩的延龄草,药效会特别好,人家就要求这种的,这个就更是难寻了。”
“这是要优质的药材。”
宋锦没有再多说。
徽州黄山正是适合延龄草生长。
宋锦这次自备家用的药材,当中正好有延龄草。不过,她没有多提。
再坐了一会儿。
宋锦便起身告辞。
出去的时候,老李头等在门外,还多了一个秦八。
宋怀旺送她出去。
见到她身边有两人护着,即知道徽州的宋氏还没有真正的倒台,心里庆幸当初他家的决定,并没有落井下石。
刚走到楼梯口。
迎面竟然又撞见了杨应荣。
杨应荣此刻的形象不太好,衣襟被扯开了一些,头发稍微有点乱,跟在他身后的青衣小厮,眼角瘀青。
这是跟人干架过似的。
杨应荣挑剔的眼神打量向宋锦,“又是你这个寒碜的小矮子,竟然有钱进得了雅间吃饭?”
“比不得杨三少,天天能来,在下仅是偶尔来此见见世面。”宋锦大大方方的回答,脸上带着温和的浅笑。
一点没有将杨应荣的嘲讽放在心上。
伸手不打笑脸人。
何况宋锦还主动侧身,让杨应荣先下楼。
杨应荣不屑勾唇,“你这人蛮识趣的,比某些人好多了,明明大家都是靠着家族庇荫的货色,非要分个三六九等,看不起本少爷,哼!笑死个人哩。”
甩了甩衣袖,杨应荣大步下楼。
下楼的时候,还头也没回的抬手挥了挥,“厚脸皮的小矮子,等咱们下次碰上了,本少爷准许你请客。”
宋锦一脸无语。
脸真大,还准许她请客?
酒菜喂狗都不会给杨家人!
当然了,宋锦也是知道对方话中有话,讽刺的对象也明显不是她。
果然,从杨应荣主仆出来的厢房,又走出来几个富家少爷。当中有一人鼻青脸肿,理应是刚跟杨应荣干架过。
宋锦下楼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说了。
“哎哟,这杨三少又欺负人了?”
有个食客装作小声的说话,可那声量却不小,“杨阁老一世清明,杨侍郎也是个好官,怎么就出了个不着四六的。”
旁边又有人道:“嗤,刚才三少没出酒楼的时候,你怎么不敢吱声?”
“我说句实话咋了?”
那男子梗着脖子说道。
又有人嘲笑道:“我说你呀,不就是前几年被杨三少爷揍过一顿吗?还记恨到现在。”
“胡说个啥,爷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看眼大堂就要吵起来。
宋锦没有在意,人也出了飘香楼。
再等了一会儿,老李头的马车过来,宋锦利落的上车。
“可以回去了。”
宋锦出声,老李头就驾车往前走。
秦八坐到车辕上面。
路过一间老字号的糕点铺子,宋锦让秦八去买两三样回来。
回家的时候,再端到了秦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