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松步出白翠微的房间。
在堂屋前见到秦驰。
“大郎来了?”
“是啊,听说小叔回来了,我才过来的。先前我说过,只要事情一日尚未解决,我便一日不会再踏入老宅。”
秦驰随秦明松踏入堂屋,撩起衣袍坐下,举止贵气优雅,“今日正好来解决此事。”
至于是何事?
秦明松早先不知,现在也知道了。
连他本人都没有想到,白翠微竟然会做出伤害孩子的事情。
“我这风尘仆仆回来,连喝口热水都不曾,大郎是否能再缓缓?”秦明松一时不知该如何解决此事。
需要时间来想一想。
此时,仆妇端上了茶水。
一碗茶放到秦明松面前。
另一边放到秦驰旁边的茶桌。
秦驰白皙修长的手指,捏起碗盖瞥了眼,茶叶刚泡,还漂浮在水面,他用盖子轻轻拨动茶叶,让茶叶在水中流转。
使茶水上下部分茶味平均。
这才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曾几何时,家里还买不起茶叶,现在都能喝得起毛峰了。”秦驰感叹似的说道。
秦明松端起茶看了眼,“这是去年礼单收到的,大郎没喝出来吗?”
“不太清楚,毕竟分家了,我家也没分到。”
秦驰这话刚说完。
让一脚踏入门槛的秦老头,脚步都顿了顿,“大郎想喝,等会我让人送一罐给你。”
“那还是算了,留给祖父喝吧。”
秦驰有心想膈应人,又不是想占便宜。
秦明松将茶碗放下,“我出门一趟,家里就大变样了,咋就突然分家了?大郎能跟我说一说吗?”
“这要问祖父和阿奶了,是二人执意要分的,小叔想了解可以看一看分家书,或是询问爷奶。算了,现在也不是追究为什么分家的时候。”
秦驰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且没有想和秦明松闲聊的意思,“我就想问一问祖父和小叔,打算怎么处置犯错的白姨娘?祖父之前说要等小叔回来再定夺。”
秦老头嘴唇动了动。
最后什么都没说,他转而看向秦明松。
秦明松刚才还想拖延下时间。
一下子又被秦驰绕了回来。
秦明松内心挣扎,“大郎,她已经受到惩罚了,可否把此事掀过去?”
“小叔是想包庇她吗?”
秦驰面冷若霜的反问。
秦明松仪态优雅的起身,深深地朝秦驰鞠躬一揖。
秦驰适时的起身避开。
再回了秦明松一礼。
同时,秦驰淡然说道:“身为长辈给晚辈行此大礼,小叔敢做我可不敢受,若是传到外面去,就成了我的不是了。”
秦明松眼底阴沉一闪而过。
等挺直腰杆之时,他又语带歉意地说道:“是我是考虑不周了,仅是想以此深表歉意,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自古讲究尊卑有序、长幼有序。
晚辈不能受长辈之礼。
倘若秦驰今日生受了秦明松一拜,即使是对方有错都会成了他的不是。
“大郎,你小叔没有别人意思,只是着急着替白氏道歉。”秦老头出来和稀泥。
这段时间秦老头心里对白翠微难免生出了几分怨气。
本来宋绣就是儿子拖累的。
再加上一个心思歹毒的白翠微,他四儿日后还能出头吗?
秦明松知道今日若不给秦驰一个准话,怕是不能善了,“这事确是白氏错了,所幸未曾酿成大祸,而且,我也不会包庇她。可是大郎,白氏是白大儒的女儿,只要白大儒一日还活着,我就不能真的去伤害他,最大的惩罚就是将其遣归。”
所谓的遣归,即将妾送还给她的娘家。
换个意思说就是休妾的意思。
白府对外称白翠微病故,那么,遣归也相当驱逐。
秦老头对于儿子的决定是赞同,“大郎,你小叔此举算是公正了。”
明面上确实没有不妥。
秦驰却看出了当中的猫腻。
最初白翠微就是宁愿当外室,而不乐意为妾,现在小叔休妾说不定正合她的意。
离开了秦家,名声是不好听,但也是恢复了自由之身,等日后离开黟县,隐姓埋名,一个深居简出的妇人,谁还识得她是谁?
但秦明松都说要休妾了。
秦驰也不好再不屈不挠,“还是小叔深明大义。”
再说了几句称赞秦明松话,秦驰就开口告辞。
秦老头送瘟神似的把人送走。
等堂屋只剩下父子俩。
秦明松面露疲倦,“父亲,我就离家两月,家里就变天了,且今日看来,大郎怕是跟我生了间隙。”
“你那小妾差点杀了人家儿子,这么大的事情,大郎心里起了疙瘩也正常。”
秦老头这个不咸不淡的回答,成功把秦明松给噎住。
一见他脸色不好,秦老头立马换了个话题,“四儿一路奔波,吃点东西再去休息,有什么都休息好了再说。”
至于白翠微吐血昏迷。
秦老头连提都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