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痛叫连天,好不容易缓过劲儿,竟拿容佩没办法,又去瞅永曜。
永曜闷笑出声,理也不理如懿期盼的目光,不以为意道:“娴嫔有空乱传流言,却没空去孝贤皇后灵前跪拜,大为不敬,今日之事我自会向皇阿玛禀告。”
“容佩倒是不错,难得有你这么一个面刺主子错处的忠仆,值得嘉奖,全松,去赏她一包金叶子,以后更要好好指教娴嫔的礼节。”
容佩高高兴兴接过赏赐,更高兴的是,永曜这话岂不是直接告诉她:我保你,只管打,随便打!
容佩一个振奋,脚一歪,又不小心踹了如懿几脚。
如懿疼出一脸眼泪鼻涕,可如今后宫慧贵妃一家独大,哪有人敢在永曜眼皮子底下救一个对下人抠抠搜搜的主儿。
先皇后好歹也是先抠自己,不够再抠宫人的呢,如懿直接抠宫人补贴自个儿。
跟着如懿的小宫女们不走心地上前几步,做了个关心的样子,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永曜向容佩摆一摆头,“去吧,小伤而已,想来不耽误娴嫔去长春宫守灵。”
容佩笑着点头,“是,奴婢会好好照顾娴嫔娘娘的。”说罢,拎小鸡仔似的拽起如懿两只胳膊,拖走了。
后头还有好些个小宫女等着接力。
永曜招招手,原本还在担心娴额娘疼死了的永琪见状,毫不犹疑走过来,他留下也要被娴额娘淡淡地责骂,还是留她自己疼吧。
永琪扭头往后看了一眼,反正永曜不会让她死吧……
“六,六弟,”永琪结结巴巴道:“你别信额娘的话,咱俩长得不像的,慧娘娘才是你亲额娘……”
永曜道:“嗯,皇阿玛亲口谕令,玉牒明明白白写着,我自然不会信这些搬弄是非的话。”
眼看日光高高照着,时候不早了,永曜将手拢在袖子里,嘱咐道:“延禧宫有个早年丧子的海官女子,见了阿哥就喊儿子,你去那请安可小心些,别笨得让人抓着叫额娘。”
永琪低下头,正难受于没和永曜相认,没想到竟听了这样一番话,慌道:“怎么会,可她,她会讲话,还会绣荷包,看上去好温柔啊。”
永曜神色和煦,不急不缓道:“没孩子时是个疯子,见了孩子便装成正常人了。总之,你记着,她对你好就受着,要你做什么事,一个也别答应。”
永琪再聪颖,也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闻言脑子晕晕乎乎的,弄不清楚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可永曜对他向来很好,又救过他,比起永曜,娴额娘和海额娘对他的好仿佛都镀上了一层虚幻。
永琪缩着脖子,想起自己被海兰哄着做坏事,骗了三哥,心下不安极了,呜咽道:“六弟,怎么办,我做错事了,三哥,呜呜呜,三哥……”
永琪哭哭啼啼把自己做的坏事说了。
永曜觑他一眼,要不是有一起在胎里渡劫的交情,真不想安慰这小子。
“三哥多大一个人了,他爱哭不哭,还能听你的?如果皇额娘生前对他好,他肯定会哭的,要是不哭,也是他自己的错,关咱们什么事?”
永曜眼皮都没眨一下,“三哥可能会污蔑你,记住,你今天什么也没说,要是害怕,只管发挥你爱哭的能力,不必解释。”
永琪抹着泪点头,听到最后,他撅嘴,“我才不爱哭呢。”
永琪先回后殿洗泪水去了,永曜独自站在殿外,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三阿哥,一脸心不在焉。
更远处的大阿哥,看向孝贤皇后的时候脸上毫不遮掩地流露出愤恨。
这是……永璜也被人挑拨了。
永曜弯了弯唇角,若有所思。
全松这个小太监还不在状态,见主子还笑得出来,苦着脸说:“阿哥,您可别听娴嫔的瞎话,贵妃娘娘待您如此爱护,简直能为您摘下天上星,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嘛。”
永曜颇感无奈,瞄他一眼,“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全松震惊又懵逼,“阿哥……”
永曜道:“保密,我只有贵妃一个额娘,今天发生的事不必和她提起。”
全松脑子还没回神,嘴上已应道:“哦,哦哦,奴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