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曜眼风都没往她那里瞟一下，接着对红泥冷笑道：“是吗，痘疫严重至此，皇额娘恨不得将长春宫死死守住，不准任何人进出，又怎么可能派人出来四处游走再回到宫里？你分明就是自己跑出来的！”

“还不拿下她！”

红泥有些慌神，试图辩解道：“送防痘毒的面罩和药包是好心，六阿哥怎么能这么冤枉人。”

如懿点头道：“你们这些太监不准动，这是本宫的翊坤宫，连皇上也不会如此独断专行，永曜你应该听本宫的，这奴婢就算自己来送东西，也是好心嘛。”

咸福宫的太监充耳不闻，已经有胆大的，没有东西隔着，便一脚撞上去，隔着靴子将想要逃跑的宫女拦下。

永曜下颌收紧，面对如懿喋喋不休的说教，小脸崩得紧紧的，不耐烦地想，见过蠢人，没见过这么蠢的。

倒是永琪小声嘀咕道：“六弟肯定有道理的。”

红泥挣扎不止，“奴婢不服，奴婢要见皇后娘娘做主！”

小太监全松审视地在红泥身上打量，眼神注意到她腹部鼓起的部分，往外微微露出个一角白色。

全松隔着帕子使劲一抽，见了血字，脸色一变，“阿哥，这上头用血写着一个人的生辰八字，还有些诅咒的话……”

和永琪最亲近的张嬷嬷耐不住性子，急切地上去看，张口骂道：“这是五阿哥的生辰八字，好你个小蹄子，竟敢带这些不干净的东西诅咒阿哥！”

张嬷嬷还要上手去打，全松怕这小宫女身上带了痘症，不敢让她碰触，连忙抬手拦了下来。

布块在地上彻底散开，血液书写的咒文早被空气染成乌黑色，字体歪歪扭扭，戾气横生，与白布相映显得阴诡又恐怖。

永琪害怕地躲进了没比自个大多少的永曜怀里。

永曜冷眼瞧着动弹不得的小宫女，质问道：“这东西从哪来的？”

全都被发现了，红泥绝望地趴在地上，先是哭道：“奴婢有错，奴婢有错，”

听到问话，她用力抬头，恨恨瞪着永曜，怨恨叫嚷道：“这布料是慧贵妃娘娘让奴婢送来的啊，奴婢本不该说出娘娘，可六阿哥为何要来拆穿奴婢！”

闻言，在场众人脸色都是一变，全松甚至有些茫然，不知是该继续按住这宫女，还是快些拖下去为娘娘灭口。

如懿嘴角带了一丝笑意，感叹道：“原来是慧贵妃干的。”她伸开右手，护指长长一指，含笑道：“容佩你快拿下这宫女，本宫要去见皇上。”

永曜终于正眼看了她一眼，“聒噪，事情如何还未查清，就急着去皇阿玛那里告状了？”

永曜不再搭理如懿，转而去看红泥，见她果真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知道是问不出幕后之人了。

他深吸一口气，“你是长春宫的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背叛皇后？”

红泥死死咬唇道：“皇后娘娘自己节俭也就算了，却还会克扣咱们这些下人的俸禄！奴婢一家老小落魄到去地里刨食，就靠这些银钱过活，奴婢没了钱，日子怎么还能熬下去？如今过冬，家里连些碎炭都买不起！”

她的双眼蓄满泪珠，神情痛苦，“慧贵妃娘娘给了奴婢许多银子还有人参补品，奴婢心里感激，本来不会说的，可，可偏偏是六阿哥来揪着奴婢不放！”

想到自己要没命了，红泥又怨恨起来，挣扎不已，哭喊道：“只不过是塞条布在五阿哥的床下，奴婢都放弃了，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来？！”

如今情势很是不利，几乎所有人都信了这个宫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