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曦月轻轻一笑,“以你的姿色,若想当妃嫔见皇上一面也就是了,若另有出路,本宫也可以帮你,”她双眸微动,带着些冷淡看着魏嬿婉,“但你要知道,本宫厌恶忘恩负义之人,若是你对咸福宫起了异心,怎么爬上来的,本宫,就要你怎么摔下去。”
魏嬿婉怔怔地和她对视,眼前的宫装丽人正色直言,她猛地生出一股勇气,问道:“娘娘为什么要帮我,皇上是娘娘的夫君,娘娘怎么忍得有其他女人?”
高曦月噗嗤一笑,“本宫是贵妃又不是皇后,就算是皇后还要广开后宫、繁茂皇嗣,有什么忍不忍的?”
她是喜爱皇上不假,但真论皇上在她心里的位置,排得那可太后面了,不踮起脚都看不见。
父亲,高家,永曜,她自己,珍奇珠宝,琵琶凤曲,星璇,茉心,再加个双喜……都很重要。
后宫太挤,容不下太多人,许许多多的人只能争,为自己、为孩子,别说和妃嫔们争,就是皇上喜爱小倌,那也得争。
她高曦月也只是幸运一些罢了。
高曦月缓缓道:“宫里不好过,你若有这份心,就得有时时刻刻会被人害死的警惕。”
魏嬿婉静静听着,如何听不出来贵妃暗藏的善意提醒,她流着泪道:“奴婢一开始没有这个心思,可是,可是从纯妃娘娘到嘉贵人,个个都在逼奴婢,个个都说奴婢有攀龙附凤的心思,对奴婢喊打喊杀,到了最后,奴婢就是没这份心,也硬生生被逼出来了……”
“奴婢原本只想年满出宫,嫁个好人家,做个正经生意,都被毁了。”
魏嬿婉几乎哭得喘不过气,“奴婢不想再被人践踏在地上,连叫句委屈都没人听……”
茉心为她拍着肩背,一时心疼魏嬿婉的遭遇,一时又庆幸自己在咸福宫,在贵妃的庇护下,几乎没吃过苦头。
茉心道:“要是你一开始分在咱们殿里就好了,谁敢欺负咸福宫的人,娘娘第一个拿鞭子给你出气,连皇上生气了,娘娘都不怕呢。”
高曦月先是深深叹气,“你受委屈了。”后又差点被茉心气笑,“本宫可是大家闺秀,只会使一点点鞭子而已!”
魏嬿婉心头一松,也不禁停了泣音。
只是,如今慧贵妃给出了另一条出路,到底还要不要踏进宫闱,她犹豫了。
“娘娘,奴婢想再想一想。”
高曦月见她迟迟没给个准信,只得让她先养伤。
回了正殿,高曦月立马憋不住高人形象,一把搂起永曜,哼哼唧唧道:“真叫小永曜说中了,但这丫头也不知愿不愿意。”
永曜淡定道:“额娘不用焦心,不管她愿不愿意,总归已经是咸福宫的人了,有这个宫女在,额娘也算多了个帮手。”
高曦月点头,很赞同道:“她是聪明能干,竟然自己想到法子从嘉贵人那里脱身了。”
魏嬿婉伤口稍有好转,便耐不下心浪费时间养伤,准备开始正式任职。
高曦月让茉心照顾她,茉心看她心思细腻,便让她待在东配殿,和头脑稍不灵光的星璇配合,一起伺候阿哥。
———
很快就到了如懿解禁的日子,她搭着惢心的手,心情很好地垫着脚,一步步踏出了翊坤宫。
至于如懿三年没见皇帝一面为何如此还是开心,自然是因为惢心从李玉那里得知了嘉贵人被罚的原因。
不过一个肖似她的小宫女受罚,哪里值得弘历大动干戈,竟然还为了她,教训了嘉贵人和玉氏,若是损害了江山,那她可就罪过大了。
如懿捂嘴一笑,眼中有温情荡漾。
唯一让她有些不满的地方,就是凌云彻还记着那个奔向富贵的小宫女罢了。
如懿想起那晚凌云彻来找她诉说心事,男人已喝得酩酊大醉,嘴里却还喊着魏嬿婉的名字。
如懿为凌云彻盖上披风,幽幽叹息道:“她终究辜负了一颗真心,一定会后悔的。”
如懿倒是不怎么在意魏嬿婉要借着那张脸上位,因为不管弘历再怎么宠爱魏嬿婉,也不过都是对她和他曾经的补偿罢了。
但令如懿意外的是,后宫迟迟没有传开魏嬿婉被封为官女子的消息。
魏嬿婉居然在咸福宫安安静静照顾起六阿哥来了。
难道魏嬿婉不想做皇上的妃子吗,不,不对,应当是皇上看不上她。
如懿一时疑惑,一时又开心起来,终究正品就是正品,虽然弘历因为赝品处罚了嘉贵人,但在正品面前,一切都要往后排。
她解开禁足,魏嬿婉对弘历便没用了。
只是可怜了凌云彻,还痴痴想着魏嬿婉。
凌云彻嘶哑地呢喃着,眼泪顺着嘴角铺满了整张脸,“嬿婉,嬿婉……”
如懿劝道:“她既然脱离了嘉贵人,攀上了慧贵妃,当上妃嫔也是迟早的事,你又何必再想着她?”
凌云彻鼓起一对肿眼泡望向她,突然伸手拉住了如懿的手,“嬿婉,你为什么要抛弃我,我和你青梅竹马,一起在宫里相依为命,我们有这么多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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