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去苏州,这申家祖地有大房在苏州宥阳经商,颇有家资,甚至二房申弘在盛京能有这么大的宅院,也有大房的银钱支持。
如今大房老太太的孙儿申长梧要娶亲了,派人来信请祖母去一趟。
祖母已经打算领着明兰回宥阳老家探亲访友。
———
养元斋。
恰逢是几个小辈来请安的日子,长曜留到最后,稳稳坐着不动。
祖母疑惑地看他,问:“曜哥儿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老婆子说的?”
长曜道:“听说过几日祖母要回宥阳老家探亲,近日宥阳流窜的贼寇多,想来祖母孤身一人去有些不安稳,正巧孙儿有公事要一并去,不知祖母如何想的。”
申老太太皱下眉头,她是想带着明丫头去的,也好趁此机会在族谱上把她记在王大娘子名下算作嫡女。
可是长曜说要一起去,又是以保护她的理由,倒不好拒绝。
祖母道:“我原是打算带着明丫头做伴的,”
长曜哦了一声,假作不知内情,老太太无非是先斩后奏,想让申明兰记为嫡系。
换做平日他怜惜这个妹妹整日收敛性子不敢出头,实在处境不易,这事他反而会帮着遮掩一二。
只是含镜对他说了端午那日发生的事,申明兰被嘉成带走威胁,暗地里保护她的侍卫张图正要去救她,却趴在马车上听到了申明兰拉墨兰挡刀的言论。
申明兰声称齐恒爱慕的人是墨兰,若要报仇,只管找她去。
平心而论,此举不可谓不聪明,只是若要脱险,他可以理解明兰一二,可明兰还供出了墨兰所在,若不是墨兰一直呆在申家人身边,恐怕那天晚上出事的就是墨兰了。
申明兰想要墨兰的命!
长曜思及此事,脸色愈发冰冷,看也不看坐在对面的申明兰。
他嗓音淡淡道:“不知祖母带七妹妹去做甚,她年幼力薄的,路上不太平。我看我陪着祖母去就够了,再带上一队护卫,也能护祖母周全。
申老太太犹犹豫豫,此事在她们回府后是瞒不住人的,还是开口:“明兰她这孩子可怜,虽养在我的膝下,却还是性格温婉柔善,从来不忍伤人的。我是怕她也要考虑婚事了,容易作为庶女出嫁,容易受欺负,就想着给她提提身份。”
长曜饶有兴致地念了一句,“容易受欺负?”他终于抬眸看向申明兰,笑容中隐隐看出冷意,“祖母这话说的有意思,不知七妹妹哪里受了委屈,说出来我也好帮你讨个公道啊。”
申明兰被看得低下头。
自上次被嘉成县主带上马车后,她就有些怕见栖柳阁的人,心里虚得很。可时日久了,一看墨兰每日那般悠闲自在、毫无忧愁,嬷嬷课上的插花点茶等样样出挑,她却要处处守拙,墨兰一直把她比下去,她又开始不舒服起来。
长曜道:“七妹妹不说话看来也没什么委屈,祖母想来不用担心她受欺负,而且这事王大娘子还不知道,记为嫡女的事就作罢吧。”
“否则祖母回去可别忘了带上三哥和墨兰啊。”
申老太太无言可对,带上栖柳阁的人,就算她同意,王大娘子知道了,还不闹翻了天。
家里人人嫡子嫡女,王大娘子要成了整个盛京城的笑话。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扫了明兰一眼,这丫头该说话的时候不说,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大事,也不跟曜哥儿面前说两句好话,讨个人情。
长曜站起身来,“那祖母就安心歇着,过两日咱们再一道出发,孙儿先告退了。”
在跨出门的那刻,长曜停下步子,留下的话在堂间响起,“对了祖母,有些市井谣言,外面人说说也就罢了,祖母不用放在心上,说出来也让父亲烦心。”
老太太望着他挺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外,
皱起眉头,曜哥儿知道申弘昨日找他麻烦,是因为她多说了几句话。
哪个长舌妇传的口舌!
难怪长曜今日脸色不好。
她将这事埋在心下,转头对明兰呵斥道:“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平日里在我面前也不是这般模样,方才你要是说几句好话,以你五哥的脾性断然不会拒绝呀?”
明兰勉强扯出一个笑,摇头道:“祖母,五哥说的有理,大娘子不知道此事,若贸然改了我的身份,只怕,只怕一家子都不安生。”
明兰也暗恨没能成为嫡女,说不准日后可以够上齐恒的门第。
说起齐恒,怎么这般无用,说好的等二哥长柏成婚时过来提亲,却只是送了贺礼,人都没影。
老太太只是叹气,经此一遭,再无机会改了。
———
栖柳阁。
时隔多日,申长枫也能活蹦乱跳了,这日大家一并来看望林小娘。
申长枫缩着脑袋,恹恹的,视线刚碰到长曜就烫到似的收回去了。
林小娘有意从中缓和,说了他几句,长枫不敢给人脸色瞧,好不容易逼出个笑脸,可长曜却眉眼冷淡。
等说过一会话,长枫就迫不及待说着身上疼要去上药,立刻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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