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勤政殿。
兖王的人已杀到勤政殿,反军将宫殿团团围住,又有一波人往后宫杀去了。
两波人马互相对峙,兖王已经制住宫中守卫,如今只等杀了太子,皇帝无嗣,他自然可名正言顺登基为帝。
赵昕手持利剑,护着赵受益,周围亲卫个个摆出攻击的姿势,随时待命。
兖王示意手下暂时停手,阴冷一笑,“皇叔若是立刻写下禅位诏书,侄儿或许可以留太子一个全尸。”
赵受益不露声色,注视兖王得意的模样,在昕儿出生之前,碍于群臣进言,他也是养过这个侄儿一场的。
这些年兖王的小动作越来越多,他总想着或许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屡屡视若无睹。
赵受益深深叹息一声,“这些年朕也算待你不薄,你为何一定要做这大逆不道的事?“
兖王讽刺一笑,“本王曾为储君,离皇位仅有一步之遥,若不是这个黄口小儿,本王早已登基,你轻飘飘一句话贬我离宫,让我安分守己的当一个太子走狗,凭什么!”
“成王败寇,要怪就怪你自己,既然你从前动过让我继承宝座的念头,那么今日太子死了,你禅位给我,或许朕可以让你安度晚年。”
赵昕伫立于原地,静静听着他们的谈话,并不因兖王的谋逆之言动怒。
赵受益闭了闭眼,再张开时,已透出无尽的疲倦,深深叹道:“昕儿,就照你先前所说做吧。”
赵昕闻言却收回了剑刃,露出一个笑,“父皇终于想通了。”
兖王皱眉,心里有些不安,不再耽误时间,大声怒喝:“给本王杀了他!”
然而身后的侍卫们却呆立不动,只顾拿着利剑对着四面,兖王回头一看,却见身后宫殿四周不知何时围上了层层身着黑衣的人,从中走出一个常服少年。
“申长曜?”兖王一双眼睛充满戾气,死死盯住长曜不放。
长曜瞥了他一眼,摆摆手,“不必如此看本郡王,你自投罗网就不要怪我们守株待兔了。”
四周侍卫互相搏杀,处处是血光闪射,刀剑碰撞。
不多时,兖王身边只剩下几个忠心耿耿的死卫。
赵昕送走不愿见兖王下场的父亲,眸中冷色一过,“废王家眷已全数被扣押,不必和他多说只是带下去处死就是。”
兖王心痛的无以复加,这些人都是他这些年辛苦培养的心腹近臣。闻言更不可置信的看过来,瞬间明白了一切。
他可以接受自己的失败,却不可以接受自己能闯入皇宫,拼死一搏的机会竟然是太子施舍的。
却不等他再开口辱骂这个小儿,最后几个死卫全躺在他的脚下,兖王被堵住口舌,由太子亲卫一剑穿胸。
长曜看着血腥的一幕,不适地皱眉,和赵昕一并走出勤政殿。
赵昕望着天上星星点点的光芒,舒缓了脸色,“曜儿来的及时,没让我和他打一架。”
长曜暗自腹诽,我早就带人来了,还不是等你让父皇彻底对兖王动杀心。
赵昕道:“如今兖王已死,也算了却一桩内患。”
长曜也微微仰起头,低声道:“那邕王呢?”
赵昕漫不经心回道:“这些年父皇不是不知道兖王私下的举动,但实在优柔寡断,如今能让父皇同意诛杀兖王实属不易。”
说完,他嘴角挑起一抹讥讽的笑,“邕王此刻恐怕已被吓破了胆,暗处的蛆虫罢了,不必理会他。”
长曜轻轻应下,又说:“经过此事,皇兄可成大业了。”
赵昕眉眼微动,露出一个笑容,“是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他想起折子回禀的事,道:“你上次举荐给我的那个顾烨谋略还算不错,只是太有主意,不顾军令,若要他担当大任,远远不够。”
长曜收回盯着星辰的视线,眨眨眼,“皇兄看着安排就好,不必给我面子。”
赵昕侧头看他,“军令如山,顾烨擅自行动,自己性命不安不说,还容易耽误军机。”
长曜想了想,道:“那皇兄还是把顾烨调回来吧,不过是给世家一个面子才让他去的,既然无用,就让他回宁远侯府,到时候自行领个荫封,挂个闲职名头吧。”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宁远侯刚听说顾烨要来投军,就亲自拖着病体来东宫求情,要我多多照顾,宽恕几分。老臣尚在,不能全然不顾。”
太子思虑一会,“还是让他做个运输粮草的活,离了战场,让他性命无虞也就罢了。”
长曜惊讶挑眉。
顾烨居然这么快丢了军中立功的机会,回来运粮草,不过这是个小官,恐怕顾二看不上这份活。
长曜面上却没有拒绝,点头应了下来。
———
申府。
长曜这日四处奔波,已是精疲力尽,原打算在宫里住下的,想到今日出了这样大的事,怕家里人担忧,还是迎着夜色赶回来了。
回府时虽已经是深夜,可申府点着灯光,想是今天兖王作乱,一家人提心吊胆都没睡下。
有守门人禀告长曜说,申弘和长柏派侍卫家丁们守在各处大门,还让主子们都聚在老太太院子里。
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