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八.书生题字,大难不死 即使被袁道空摆出一副长辈姿态教育,袁士纪也没有任何不满,他甚至没有任何反驳,就像是默认了。 至于问身边刚刚说过此战可等的隐宗门人…… 有时,楚门觉得他才是真正消解了心中执念的大成道修。 灵识一探,袁士纪的忘情道法造诣卡在了二百九十点上,或许是与忘情一道相性不高,让他迟迟道法不能大成。 观其性格,也确实更适合无为之道。 堂中,常姓老者终于看不下去,他在袁道空麾下担军师一位,苦口婆心地劝导起来。 可刚刚志得意满,夸下海口的袁道空哪听得进。 老军师多说两句,便嫌烦了。 直言军师昏聩老迈,如此明显的战机看不到么? 常军师试图解释,可奈何他年老脑慢,时常言不达意,语失逻辑。 加上遣词古旧,让人无端有种心烦听不进之感。 他手下诸将,从右手位起,有来自金刚寺的莽僧,艰难寺的苦行僧,五仙教的蛊炼体修…… 纷纷嚷嚷着要为越王取不世战功,更坚定了袁道空出兵的决心。 最终,常老军师被任命据守瑕关,坐镇后方。 而袁道空则带领诸将,以及从百越府赶来的那支颇具地域特色的地方军准备由御都军后方发动奇袭。 临了,袁道空还不忘讨一副何大家的字。 何书生本想就熟练度提个“势如破竹”,这四字他写得多,也正应景。 不成想,提起笔来,“书”,“衍”二字牌技艺同时运用,这个“势”字还未过半,就写呲了。 “书”之一道,讲究一气呵成,改过的字没有任何价值。 无奈,书生只得说所涉之事过大,可能需要上更好的笔墨。 袁道空在这方面倒是颇具耐心,又找来了符笔灵墨,等何书生再写。 再次提笔,书生想着“势如破竹”在战局中可能指向一个过于明确的结果,故而难得。 便转写了更偏向于讨个口彩,模糊结果的“马到功成”。 这次,或许是笔墨品质高了,又或许单纯是“马”字笔画较少,在顺利写下马字后,到了“到”字后,才又呲了。 “到”字最后一划的小钩似受冥冥之中的影响,呲了老高,把原先写好的“马”字也一分为二。 见此结果,所有人面色都不太好看,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知道此中玄妙,如此明显的谬误,绝非何书生技艺不到家所致。 连书生自己都认为不要再尝试了,可袁道空仍不甘心,他找来了珍藏的唤作“烛龙涎”的名贵墨条,又拿出一支兰亭轩制作的名笔,还找来一个年方二八的炼气境黄花女修磨墨,让何书生再写,颇有种拧不清的酒蒙子架势。 书生提笔,想着这次该写什么,最后想到了四字。 第一字笔画不多,几笔而就。 从第二字开始就有些艰难了,能够看到书生悬直的手臂都在轻微颤抖。 第三字又是个笔画少的,书生咬咬牙,数笔略过。 最后一字最难,此字笔画不多,却是四字中的关键,何书生几乎是用全身之力在控笔,加上高品质的笔墨,写成这四字时,他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汗水打湿了衣襟。 袁道空大喜过望,见字终于写成,兴冲冲地凑近了一看,写的却是“大难不死”。 顿时脸色发青,觉得书生是为配合袁士纪的论断故意整了这么一出,好为其挽尊。 于是,大袖一甩,将字撇到地上,不悦离去。 只留气喘吁吁的书生在一旁不明所以…… …… 第二日,袁道空披甲挂帅出征。 常老军师言道:“越王不听老夫之谏,便让老夫亲自为您着甲,看您是如何败亡的。” 袁道空以为这老家伙倔脾气又犯了,要羞辱于他。 但常军师又是成帝在他年轻时就派给他,辅佐他治理封国的,想着老头就是要帮他披甲,又能如何? 便让常老军师上前为他着甲。 殊不知,老军师在颤颤巍巍系那些繁复的甲扣时悄摸着将一张纸塞进了内外甲的夹层中。 老人家总是更相信这些…… 袁道空出征了,带着“无当军”这支大半由五仙教蛊修组成的三千精锐奔袭而去。 是日,御都军五万人自琼都出,分作三路,从前,侧,后三个方向将袁道空的“无当军”包围。 纵然“无当军”远有吹箭飞针,近有一身蛊毒炼体,强横无匹,也在巨大的人数差距下不断败退。 袁道空几经杀劫,却好死不死均未中致命之处,重伤之下被那金刚寺莽僧扛着飞逃,一路且败且退。 只是,后路被两万御都军封死,瑕关是回不去了。 “无当军”只得朝御都军围三缺一的方向不断溃逃。 最终,却是被赶到了一座距离琼都只有五里,要粮没粮,要城防没城防的卫城,甘城…… 被临时征用的甘王府中,袁道空面色煞白地一件件卸去战甲。 就在解开胸甲时,一幅沾染了不少血迹的字从不知何处滑落。 上头“大难不死”四字的墨迹已然褪得差不多,可依稀能从那入木三分的笔力留下的墨点上看出原字来…… …… 袁道路接到战报时,面色沉重。 三弟袁道空的“无当军”很是配合地从后方突袭,遭琼都三路御都军围剿。 即便在巨大的人数差距下,“无当军”依旧打出了骄人的战绩。 以三千对五万,战死两千修士,却打出了接近一比四的战损比,杀死御都军超过七千人。 由于“无当军”的术法符器均带有蛊毒,为其所伤的御都军修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