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哥儿着急地看着孙山,他知道孙山想说话,但一直没办法说话。
自己又笨,看不懂孙山的意思,只能焦虑地看着孙山。
陆语鸣低声问:“孙兄,这件事你是要赔偿吗?如果是,请眨两下眼。”
孙山眨眼两下。
陆语鸣和陈冬零对视一眼,这么一刹那,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陈觅波不敢置信地看着孙山,想说什么,但被陈三哥死死拉住。
桂哥儿看气氛不对劲,立即说:“我家山哥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他现在说不出话来,不能跟大家解释而已。”
桂哥儿无条件地相信孙山,知道他这么做必定有理由,而且让人心服口服的理由。
他们家的山哥那么聪明,做出的决定肯定最优解。
何书骏也想不到孙山会要钱。
他想孙山死扛到底,为自己找回公道,又害怕孙山死扛到底,得罪人。
现在孙山选择息事宁人,说失望是失望,但要是孙山选择扛到底,恐怕会害怕。
何书骏问道:“阿山,你这么做是不是害怕得罪徐家?”
孙山好想张嘴说话,可整个口腔都麻痹了,怎么说也说不出话来。
只能“呜呜~”地叫,所以干脆选择不出声,只用眼神示意。
陈觅波不服气地嘀咕:“徐家就了不起吗?做错事就能用钱解决吗?”
陈三哥受不了,重重地拍一巴掌在他后背,要是亲弟弟,早就拍脸上了。
什么徐家了不起,人家徐家就是了不起。
深受圣上宠爱,是国公爷。你一个书生怎么比?真是不知好歹。
何况这件事就是意外,徐家又不是故意毒害孙山,到哪里说都不能将徐国公治罪。
最多也是把客栈的人全部抓起来坐大牢。
但这样做有意义吗?
特别在金陵,徐家可是地头蛇,虽然明面不敢按死一个举人,但背里使出的阴招数不胜数。
孙山无权无势,得罪徐家,恐怕下场不会好。
就算他们一行人一起死扛到底,也只是杀敌200,自损1000。
怎么算也不划算。
陈三哥也希望孙山拿赔偿息事宁人。
陈冬零知道孙山不打算追究,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陈冬零是做买卖的,自然要讨价还价一番。
虽然徐家给的5000两不少,但银子谁会嫌多。
走上来,看着孙山说:“孙兄,既然你选择息事宁人,那我们这边就跟徐家讲清楚。我会帮你争取更多赔偿。”
孙山听到这里,眼睛一亮。
哎呦,陈冬零果然是做大买卖的,最能洞察人心。
孙山是接受赔偿了事,但想要更多的赔偿。
5000两很多,可他最贪得无厌,谈个一万两也不错。
他要是能开口说话,能动手写字,早就把自己的诉求说出来了。
如今他什么都做不来,多么希望有个人是他肚子的蛔虫,知道他在想什么。
显然桂哥儿,孙定南,孙大力不能与他心有灵犀一点通,孙山心里着急啊。
幸好陈冬零明白他的意思。
孙山想着自己都那么惨了,肯定要多些好处,要不然对不起他所受的罪。
特别是被人灌粪便心,这将是他一生的阴影,到死也不会忘记。
至于跟徐家扛到底,想也没想过。如果徐家跟他有仇,大家只能斗个你死我活。事实是徐家跟他无缘无故,完全是意外。
他就算再小心眼,也会权衡利弊,跟徐家死磕,恐怕他死,徐家都未死。
这么做不着数!
陈冬零又说:“孙兄,由我处理这件事,你赞不赞同?要是同意就眨两下眼。”
孙山想也不想地眨两下眼。
在场就属陈冬零最拿得主意,最老油条了,交给他最好。
陈冬零点了点头说:“孙兄,我一定会帮你好好谈的。”
孙山眼里有光,感激地看着陈冬零。
其他举人愣愣地看着陈冬零和孙山。
为什么陈冬零懂得孙山想要什么的?他怎么就不懂的?
还有孙山看起来是想要更多钱,觉得5000两太少了,不满意。
孙山是想让做买卖的陈冬零替他去谈“买卖”吗?
孙山什么时候沾上铜臭味的?
莫非是跟陈冬零走得多了,被他感染了?
何书骏也想不到孙山这么爱钱,好似用钱就能打发一样。
莫非三爷爷临老被山雀啄瞎了眼,看错人了?
文人的骨气呢?读书人的气节呢?
孙山要是知道众人这么想,肯定一巴掌拍过来,吃喝拉撒哪个不要钱,什么铜臭味,香得很!
陆语鸣想了想,决定要帮孙山说好话,他们怎么也是老乡兼同年。
试图解释到:“我想孙兄选择息事宁人,是不想连累我们。你们想一想,我们这次出行主要任务是赴京赶考。发生这个意外,要想告徐家,不说精力,这案子一头半个月都没办法搞定,我们实在没时间在这里耗下去了。孙兄不想耽误我们赴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