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了学堂,郑夫子先抽查,孙山和杨清北像往常一样,轻松过关。德哥儿棒哒哒不过三天,恢复原样,背书磕磕碰碰的程度都不到,不出所料,被夫子打手板子。
中午吃饭的时候,两只手颤颤巍巍地握着筷子,后来实在夹不了菜,改成扒饭。
孙山严肃地说:“德哥儿,前两天还不错,怎么今天又背不出来了,是不是得意忘形,只顾着玩,忘记学习了。”
杨清北在旁边点头附和:“阿德,你莫要拖我们的后腿,老师说过了,我们三个是他那么多年收过学生里最聪慧的,最认真学习的。你这样,会连累我和阿山的。”
德哥儿听到后,吐血的心都有了,不服气地说:“我只不过放松了一下下,哼,明天我肯定能背过的。”
孙山和杨清北摇了摇头,不想跟德哥儿说话。
旁边的师兄们正聊着县里的童生试的情况。
其中一个师兄说:“哎呦,你们听说没,我们黄阳县,竟然一个考上童生都没有。”
孙山竖起耳朵,好奇的问:“师兄,你说的是真的,一个都没有?”
不过早就预料到的,黄阳县既是经济贫困县,又是教育贫困县。没有一个考上清华北大太正常了。
师兄继续说:“当然是真的,我有个亲戚在县城开店铺的,听说县里的秀才公气得脸都红了。”
村长的大孙子定南好奇地问:“为什么气的?是因为自己的学生没有一个考上童生吗?被学生气的?”
师兄摇了摇头说:“不是被学生气的,是被县令大人气的,听说县令大人大发雷霆,把县里的夫子,县学的教谕骂得狗血淋头呢。”
听到夫子和教谕被骂,大家感兴趣了。
孙三叔家的定广说:“骂也很正常,听说咱们县好多年未出过童生了。”
知道内幕的师兄点了点头说:“是好多年了,上上任的县令在,没出过,咱们的县令大人想创造奇迹,结果,还是没有人考上。”
一般学子都在私塾读书,等考上童生,可以到县学深造,为考秀才做准备。
黄阳县县令为了出成绩,直接招收学子到县学读书。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去县学读的学子除了几户富户,其他都选择到私塾读。因为县学收的学费高,黄阳县人又穷,哪有那么多学子去县学读。
还有一点就是县学的夫子也是秀才,唯一比私塾有优势的是县学比较大,藏书多。
也不知道去县学读的富户子弟是因为家里有钱,做纨绔子弟,不想努力,还是县学师资力量跟两个秀才的实力差不多。
黄阳县一直都未能出个童生。
黄阳县令其实也想把县学学费降低,招收更多学子,但实力不允许,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偏远山区县城,哪有经费。
衙门的一切开支靠上级拨款,那是远远不够的,才有后续的另辟蹊径利用徭役开荒种地赚银钱。
师兄继续说:“今年的童生试,咱们县里还是一个人都未考上,县令大人气不过来,把县学的夫子,县城里的两个秀才夫子捉过来大骂。”
说到这,师兄还抿着嘴偷偷笑。
德哥儿东张西望,低声问:“为什么没捉我们的夫子去骂的呢?”
话一出,就被他大哥定广来了一巴掌,愤怒地低声说:“老师也敢议论,想找死啊!”
幸好这里的人少,大家都认识,而且孙家是大头,一般人不敢向夫子打小报告。
德哥儿委屈地摸了摸头,不服气地说:“我也只是好奇,哪有议论夫子,你不要乱说。”
知道内幕消息的师兄赶紧打圆场说:“我听说只找秀才级别的夫子,其他的应该都没找。”
可不能让两兄弟大声嚷嚷,到时候不是德哥儿被打板子,恐怕在座的每一位都逃不过打板子呢。
孙二叔家的定庆赶紧转移话题说:“过几天就要考算学了,你们做好准备没?”
说到这个,学子们又慌了,其中一个师兄说:“哎呦,你别说这个了,我好多都弄不清楚,老师出题,不知道难不难,要是考不过,又被打板子了。”
从这话知道,这个师兄肯定经常挨打。
定广笑着说:“嘿嘿,好多题我都会算了,你们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众人朝着他的小胸脯轻轻一捶,嘴里说着:“就你能,我都不懂,你竟然敢全懂。”嘻嘻哈哈地又闹起来了。
直到邦邦邦的声响,大家才回到课室。
郑夫子来帮孙山三个加强一遍早上学的知识,然后布置课业,之后到小水池边练字。
郑氏学堂这个小池子做得非常巧妙,从外面的小溪流引水进水池,然后又挖了一条小沟渠引水出院子,一直保持是活水。
学子们在这里练字,清洗笔墨,不会有染了一池墨水的效果。
由于每个学子都需要到此练字,包括大班和中班,只是时间错开。
郑氏学堂规定大家的学习用品,包括小石板必须带回家,免得被偷了,或者损坏发生争执。
郑夫子不想惹麻烦,所以干脆让学子辛苦点,带齐所有东西回家。
一低头,一抬头,邦邦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