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晚敏根本没料到这个时候厉闻舟会来,还说出让她这么难堪的话。
她被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再看旁边的喻浅,心里更恨了,“呵,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
于是下一秒,柳晚敏就拿出丈母娘的气势,“厉闻舟,你对我说话还是客气点,我可还没同意你跟我女儿在一起。”
“同意与否还轮不到你来说。”
“我好歹也是喻浅的母亲。”
“你有这份自觉吗。”
“你——”
柳晚敏气到表情扭曲。
厉闻舟堂而皇之进屋后,就在喻浅旁边坐下,顺便拉着喻浅也一起坐下,无视了柳晚敏的存在。
柳晚敏转过身,看着坐在一起的两人,心里像火在烧,一直以来她丝毫没察觉这两人已经在她眼皮子底下勾搭在一起。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粗心,她哪会想到厉闻舟这样的人竟然会吃窝边草。
忽然想到什么,柳晚敏脸上的扭曲化作了笑,“在厉家你是护得住喻浅,那在外面呢?你让别人怎么看喻浅?叔叔娶侄女这样的笑话传出去,喻浅以后也别抬头做人了!”
伦理纲常,最是忌讳。
她就不信喻浅不在意这些,当真能心安理得跟厉闻舟公开在一起!
“说完了?”
厉闻舟抬起头,凛冽的眸光浸着刺骨的寒意。
柳晚敏心里咯噔一声,但还是继续往下说,“我的话都是事实,也是说给我女儿听的,我也是为她好。”
“为她好?”厉闻舟冷然,“为她好就是不顾她的意愿,强行给她规划你想要的后路?把她当作你全部去赌注,供你今后逍遥自在?在你眼里,她并不是你的女儿,而是你精心打造好放在橱窗里被待价而沽的一件商品,你看,我说得对吗?”
坐在一旁的喻浅,看似平静,可内心却在悄无声息地翻涌。
这些年她心里的委屈从没对厉闻舟说过,可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那又如何?”柳晚敏恼羞成怒,“就事论事,扯那些以前干什么,我现在是真心为我女儿好。”
“那好,就事论事。”
喻浅终于不再保持沉默,而是站起身来,回应柳晚敏那些所谓的‘担心’,“你说为我好,怕我以后抬不起头,要面临世俗的眼光和非议,可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是如何处心积虑撮合我跟大哥在一起?难道那时候你就没有想过,跟自家堂哥在一起也会遭受很多非议吗?”
柳晚敏被呛得脸红脖子粗:“那不一样!”
喻浅语气咄咄:“有什么不一样?”
柳晚敏强词夺理:“应楼是你堂哥,可他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你们这样的身份,是平辈,不会遭受多少非议,但是厉闻舟是你叔叔。”
喻浅怒极反笑:“那我跟厉闻舟就有血缘关系了?我跟厉闻舟在一起就不行了?你这是什么歪理?或者,你不满的,究竟是我脱离了你的掌控,还是因为,你怕我跟你成了平辈会让你心里不忿?”
“你——”
柳晚敏再次被呛得说不出话。
坐在旁边的厉闻舟,一句也没有搭腔,但不知何时,他的手机放在了桌上,倒扣的屏幕下,是正在录音的画面。
而他,只是漫不经心地听着,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尤其在听到喻浅反驳的那几句话时,他唇角的笑意越发浓郁。
“有靠山就是不一样,嘴巴是越来越厉害了。”
柳晚敏平复好激动的情绪,待她冷静下来后,忽然冲着喻浅怪异地笑了一下。
“行了,不打扰你们,我也该回去休息了,走了。”
柳晚敏理了理发鬓,转身离开。
屋内恢复平静。
喻浅想起柳晚敏刚才离开时看她的那一眼,还有那怪异的笑容,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手指被勾了勾,她低头,发现自己的小手指头被厉闻舟把玩似的勾着。
她冷着脸抽回手,然后坐下,面无表情说着逐客的话,“三叔,太晚了,你在我这里待着不合适,早点回去休息吧。”
厉闻舟将手搭在扶手上,半天没有起身的意思,“你可以说得更直接点。”
喻浅转头看向他。
厉闻舟:“你可以说,很晚了,可以滚了。”
喻浅:“……”
说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她确实想重复厉闻舟这句话——很晚了,你可以滚了。
这比刚才那句话,更冷漠,也更无情。
不过这话已经从他嘴里先说出来,她再说一遍,也没意思。
“我不知道三叔今晚是过来是看热闹,还是想怎样,现在热闹已经看完了,我这里也没有其他什么事,三叔还是早点回去吧。”
她始终很客气。
厉闻舟眯起眼眸,似有笑意在唇角洇开,他盯着她看,灼热的目光肆意在她身上流连。
喻浅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这目光就像从前的深夜,他一定要开着灯,每撞一次都看着她的眼睛,停下来的时候就会细致描绘她全身,像是在欣赏,又像是占有的满足感……
难怪总是有人说,被死去的回忆攻击,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果然,有些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