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州招摇撞骗完毕,一行人前往汴州。
这时三辆车已经都装满了财宝和材料,再要装已经装不下了。
收获太多了,再有收获要怎么装?一行人不得不头痛这个问题。优卿道:“都是没听二哥的话啊!二哥算的是‘大车以载’,咱们就应该开着四马大车来才行。”
吉义道:“不是这么说。爻辞里说‘大车以载’,是说收获颇丰的意思,可不是非要大车不可,否则岂不是又要搞几条爻辞:‘中车以载’、‘小车以载’?麻烦累赘。”
优卿道:“可是已经载不了了啊。要不去到汴州就换车,叫他们给咱们备办四马大车。”
桂儿道:“四马大车不好走山路啊。要不再弄一辆车子。”
优卿道:“那谁来驾车?人家可不干。大哥身为大将军也不能干。总不能叫菖蒲小娃子来学驾车吧?”
桂儿道:“卿哥儿,狄姐姐、萧姐姐都能驾车,怎么偏你不能驾车?”
优卿嗔道:“人家就是不想做驾车这种粗俗事!”
吉义道:“驾车哪里粗俗了?你莫受了腐儒的害,以为做车夫不雅。其实古时候儒者六艺,‘礼乐书数射御’,其中‘御’就是驾车,尤其是驾驶战车!大丈夫都要学会驾车的本领才行。”
优卿吐舌道:“人家又不要做大丈夫。”
桂儿道:“对了,咱们招摇撞骗完,大哥就可以驾车啊!”
吉义道:“可是离城之时,还给人看着,总不可能本大将军就当着他们的面亲自驾车扬长而去吧?”
商量了一阵,觉得换大车或者新增车子都不是办法。桂儿道:“那么把财宝拿来周济灾民如何?”
优卿道:“对了!如今到处灾民,咱们都没办法管,不如分些财宝给他们,让他们可以换钱买东西吃。”
吉义摇头道:“不行,事情没这么简单。你们想想咱们收的财宝,都不是寻常之物。灾民怎能有这些东西?给了他们的话,必给官家当作盗贼,捕捉拷打,反而害了他们。或者吸引真的盗贼来抢掠他们,哪里能够真的换到钱买东西?”
桂儿抱手道:“大哥说的是。要周济灾民的话,只有咱们自己去换钱买粮再周济,这可麻烦一些。”
优卿道:“这可麻烦大了!咱们哪里有这功夫?”
商议结果,为了腾出地方,好去汴州招摇撞骗装新东西,必须把现有的财宝埋掉一部分,归途再挖出来,或者以后再来也可。
一行人遂在夜里动手,挖了一个大坑,埋了四箱财宝进去,记好位置是在鄢陵县甘罗墓附近。
埋好财宝之后一行人松了口气,放心大胆再去汴州撞骗……
于是何义一行人来到汴州,要从南城门进城。
这时发生了一个意外。意外之因就是南城门的守将,一个小小的裨将军,从九品之职,在九品十八阶的官位制度中属于最低级的一阶。如此一个小小的芝麻官,却拦住了当朝官阶最高的正一品骠骑大将军……
这裨将军素来贪鄙,总是挖空心思盘查过往客商,雁过拔毛,吃拿卡要。怎么个吃拿卡要?吃——客商带着能吃的货物,他总要尝尝味道;拿——客商带着值钱的货物,他借盘查之便顺手就拿进自己的腰包;卡——如果不给拿,他就把客商的队伍卡住不给通过;要——来往客商都得准备着打点他的钱,如果不知道这个规矩,他就会公然索要。
这个吃拿卡要的裨将军发现了何义一行人带着财宝还有美女随行,以为是个大富商,可以狠狠敲一笔,卡住不给过。但他这次可就打错主意了,何义一行人哪里是好惹的?何义当场摆开正一品骠骑大将军的派头,狄霰将皇城司的令牌一亮。小小的从九品裨将军当场吓懵。
优卿怒斥:“什么小狗官,胆敢无理阻挠大将军,败坏大将军微服私游的雅兴?”桂儿身为大将军的随从小厮也狐假虎威,一迭声喊话要本城守备前来拜见大将军。
守备是个正四品武官,闻讯屁滚尿流前来。还有副守备,从四品武官,只怕大将军喊守备也包括自己这个副的,不来不行,衣冠不整也赶忙赶来。
两个来到大将军车前叩头谢罪。优卿代大将军斥责他们驭下无方。守备慌得连额头都叩出血了,一面赔罪一面喝令随从军士把南门守将押下去审问治罪。优卿意犹未尽道:“这厮不问个斩首示众之罪,我们大将军可不依!”
守备唯唯诺诺,赔笑道:“大将军放心,卑职正要从严治军,这厮胆敢顶风猖獗,岂能不重重惩治?”副守备附和道:“何止问个斩首,少说也问个腰斩!”
裨将军被押在地上,听见上官们这么不讲法治,一下子就把自己判了个至少腰斩,吓得面无人色,浑身颤栗。
百姓围观,见到平素吃拿卡要的南门守将遭了大报应,一片欢呼叫好,都喊:“大将军英明!”“大将军威武!”“大将军真是青天啊!”
这么一来,相传是“嫖骑大将军”的何大将军,居然博得了许多平民的好感。都觉得大将军爱嫖又关自己什么事?惩治城门守将却对自己有好处。因为上行下效,守将爱对来往客商吃拿卡要雁过拔毛,其手下军士也就经常学着勒索平民百姓,就连城外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