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鹂儿出外,拍拍心口,缓一缓气,赶紧前去配好了另一壶麻药酒,取一些小菜,回到知府寝室内。
慕容知府甚为心急,菜到便吃,酒到便喝。
那天蔡夫人为了哄吉义喝下麻药酒,费了一番功夫。如今潘鹂儿丝毫不费功夫,知府大人即把麻药酒对着壶口一个劲儿咕嘟咕嘟直吞下去,一口气喝了小半壶,就算拦他也未必拦得住。
知府这么猛喝下去之后,瘫倒速度之快,自然比吉义更甚。
潘鹂儿见知府麻翻,连忙解下他玉带上的锦囊,见里面豆盒和金鸾钗好端端的,确认无误,先将锦囊收好,壮着胆子,再搜知府亲自保管的妖人镣铐钥匙。本来这次回府只是为了趁知府睡觉偷出宝物,但既然事情有变,麻翻了知府,自然可以从容地连钥匙都找出来。
要找的东西都找到了,潘鹂儿闪身出房,到廊下提起灯笼,再度走出府邸。
看门老儿越发疑惑:一个丫头,深夜两度出门,究竟是何缘故?
潘鹂儿心怦怦地跳,出府门一路快走,再度来到大牢。
那伙值夜的兵丁见潘鹂儿又来,只得强睁着昏昏睡眼,作出忠于职守的样子。
潘鹂儿也不敢跟他们说话,一声不吭径自直入死牢。
楚春莺在牢房里守着吉义,两人见了潘鹂儿得手回来,皆大喜。吉义急道:“好妹妹,快帮我去了这一身劳什子!”楚春莺一脚踩在吉义身上:“这会儿会叫好妹妹了!糟蹋人家的时候呢?”吉义哼道:“没、没有糟蹋……那、那是……”楚春莺又踩了吉义一脚:“还狡辩!是不是恃着你是读书人,读书人糟蹋女孩子就不算糟蹋了?”吉义没奈何道:“好吧,我认了还不行吗?我有罪,我赔罪,我是武人,不是读书人,绝不文过饰非……”楚春莺一脚踩在吉义头上:“能识字的就算读书人,还说不是!你这一身铁锁甲的大甲鱼,要想脱身,必须给人家小姑娘一个交代!”
潘鹂儿羞红了脸,摇手道:“好姐姐,并不用这样,我并不用他交代……这、这都是命……总之、总之咱们还没脱险,不要闹了,快给吉哥哥解开吧!”说着,潘鹂儿便用钥匙替吉义解镣铐,唯恐不快点逃走只怕有变。
楚春莺却是大胆惯了,不帮忙放吉义,反而继续盘问:“看看,你个傻瓜蛋,真是傻人有傻福不是?好吧!你不用给她交代,但要给我交代!”
吉义摇头道:“我不傻……莺妹你要什么交代?我又没亏你,还救你在先……”
楚春莺笑道:“你救我,不曾要条件,还不是傻?我可得要个条件。你不依,我便把小姑娘打倒,你俩一起在死牢里等死吧!”
吉义瞪眼道:“你、你怎能做这种事情?”但想她是野姑娘,唯恐她真做出来,忙道:“好吧,女大王,我认栽,你说你要怎的?敢莫还要我给你念书、供你修法?我依你!”
楚春莺趴下来凑近吉义道:“不是。你真不知?呵,你这傻瓜蛋,不是装傻,却是真傻。老娘也算女孩子家吧?除了凶残些、性子野些,其余跟小姑娘并无二致——你想,一个女孩子家,巴巴地甘冒大险,豁命来救一个男人,你说指望什么呢?”
吉义眼睛瞪得更大:“指望什么?”
楚春莺也瞪大眼睛:“你要娶我啊!”
吉义倒吸一口冷气:“娶、娶你?”
楚春莺竖眉道:“你以为说笑的?老实与你说,自打第一眼看到你,老娘就觉得跟你有宿缘了。人家小姑娘会说‘这是命’,老娘也正是这么想!——好吧,如今事在紧急,不多说了,总之我虽不是倾国倾城,却也颇有几分姿色不是?况且我武艺又好,人又聪明,你没得嫌的不是?只不过我是只破鞋儿……好吧,只要做你二房就好了,你依不依?”
吉义还没应答,潘鹂儿先插了嘴。潘鹂儿正在给吉义解开一圈圈绕着的锁链,听楚春莺说到这里有些吃惊,忙道:“好姐姐,你若也要嫁他,自然是你做大,我做小,我做不得正房的……”
楚春莺转而拧起潘鹂儿的嘴:“你这弱弱的小丫头儿,自然做不得正房!你以为我留着正房是要给你呀?想得美!去去,老娘跟老爷商量,不干你事。你的地位已定,就是三房了。三房,服不服?”
潘鹂儿忙点头,继续埋头解束缚。
吉义哭笑不得,这时手已自由,便向楚春莺拱手道:“好姑娘,多承你的垂青,你义气深重,情愿豁命来救我,我非草木,岂能无情?老实与你说,我吉义也并非俗人,并不在乎世俗的一套。什么破鞋儿,你莫妄自菲薄,你真心要嫁我,就是我妻。”
楚春莺一笑,然后又摇头:“老娘其实也不在乎,并不会自暴自弃。相反,老娘一直很看得起自己——这世上,自己要是看不起自己,谁人又能看得起你?老娘可不会遭遇点事情便一蹶不振,哪怕天大事情也不在话下!只要还活在人世间,活一天就要快活一天!”正有力地表白着,忽然语风一转:“但老娘委实不合做人妻子,只因我不会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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