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回《岁在甲子》第五节(1 / 1)

好不容易,吉义将宝鞍解了下来,赶忙要逃,只因紧张,脚下一绊,一个趔趄,差些栽倒。这时候眼光一晃,发现了地上一件小东西。

原来是一只锦囊,用金线绣成图案,很是精美。囊口串着一条细细的金链,可以挂在腰带上。吉义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捡起来抓在掌中,感觉约有几两重。

一时没空多想,吉义将锦囊揣入怀里,手拖猎叉,肩扛宝鞍,蹿进丛林,飞奔逃离。

没命地奔了许久,估计不会有人追上来,吉义这才停下脚步喘口气。宝鞍已到手,再来仔细寻思怎样出手的问题。

“拿到市集贩卖,那是断然不可。我这贫寒样子,卖一匹马还惹人怀疑,何况卖这副宝鞍?市监如狼似虎,成日里盘算如何赚外快,我扛了宝鞍去,岂不正好给他们做一注大外快哩!……对了,拿到黑市贩卖如何?黑市可没有市监抓人。”

想到这里,吉义眉头一扬,觉得不错,但迅即又想到:“黑市买卖客商,多为绿林中人,不乏极为强横之人。如果没有大本事,带着这副宝鞍往黑市去,轻则遭抢,重则丧命!我有甚么大本事?往官市下场可知,往黑市亦无异于找死。”

正寻思无路,猛然间,吉义得到一个主意:“对了!那个占住黑熊山的山大王,虽然杀人不眨眼,却专爱劫富济贫,从来不伤小民百姓。我将宝鞍送去给他,就说慕他的名,得了宝物特来进献。他一高兴,多少有些赏赐!”

想到这个主意,吉义十分振奋,将宝鞍藏到灌木丛中,先回家跟母亲说,就说自己为了赚钱要出趟远门去邻县,取了一口旧麻袋、一件蓑衣便走。

回到山上,寻回宝鞍,吉义将宝鞍装进旧麻袋里,这下子不会光灿灿地惹人注目了。为了更加小心起见,决定白天睡觉,夜晚赶路。

于是吉义裹起蓑衣,先躺下来打盹,等待天黑。无奈心中兴奋万分,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睁眼闭眼,仿佛青梅竹马的舜英姑娘就在眼前……

“俗话说:‘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以往总被舜英妹妹惦念着,却不知及早打算。今后她若嫁了别人,不再惦念我……”

吉义想着,内心一阵凄凉。转念又想:“不过,只要她嫁个好人家,过得美满,我虽然无人惦念,却也心甘。我一介穷小子,本来配不上她。我只管挣了钱来,斗胆求个婚去。成与不成,至少我也竭心尽力了。”

以往出外的时候,吉义总要随身带一本兵书,奔走疲倦时就坐下看书。每每见到山川形势,就琢磨假如在这一带作战,要如何攻、如何防?梦想将来做一名将军,驰骋疆场建功立业。村人看见的都笑吉义痴心妄想,吉义却不介意,心想人总该有个志向。古时名将,寒微时比自己更贫穷的也有呢,自己又何必妄自菲薄?

以往打猎总是三心二意,许多时间用在了看书和琢磨上,要不就是锻炼武艺,要自创一套“吉家叉法”。现在想起来有些可笑,再这么穷困下去,只怕连媳妇都娶不了,没媳妇又哪来孩子,就算创了“吉家叉法”又要传给谁?

自从下决心为了攒钱而努力打猎之后,出行就不带书了,没有书更难入眠。吉义遐想了好一阵,总算宁定心神,沉沉睡下。

当夜,好一片山林夜色。冬季月初,繁星格外明亮。

吉义背着麻袋,拄着猎叉,快步赶路,跨过冰封的小涧,惊起栖息的鸟雀,怀着渺渺茫茫的一点希望,喜悦又忐忑,逍遥又牵挂。

儿时的情景,重现在眼前。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吉义跟父亲吉都头学了武艺,教给王舜英;王舜英跟父亲王主簿学了诗文,教给吉义;以至于书香门第的王舜英自小学得不错的武艺,而武家出身的吉义自小竟也颇通文墨。两个说起来也是慧根不浅,却不知缘分几深?

念及往事,有感于一路情景,吉义边走边想,作下《天净沙》一首:

散云弦月繁星,

层峦曲涧鸦鸣,

幽树银花小径。

光阴如梦,

此情谁可聆听。

作成方自沉吟,忽然察觉周遭景况有异。哪里不对?似乎便在于“鸦鸣”。静夜鸦鸣,本也算是一种雅趣,但怎么所听闻的鸦鸣之声似乎有躁动意味?

吉义驻足细听,察觉危险,连忙躲藏起来。

然后便见到了乌鸦怪男——黑五郎,与鸾鸟妖女——紫鸾、小鸾姐妹打斗的情形。

黑五郎先追着紫鸾过来,故意不忙着打倒紫鸾,等紫鸾用金鸾钗召唤了小鸾之后再骤然猛攻,把紫鸾迅速打倒,将其捆绑起来丢在雪地上。然后小鸾到达,被黑五郎突袭而身负重伤,打不过黑五郎,周旋躲避。黑五郎追着小鸾,在这片山林上空盘旋,时近时远,但不至于太过远离原地。

原地上,藏着的吉义望向被捆着丢在雪地上的紫鸾,心想:“倘若我只是坐视不理,两个妖女势必都要被那恶怪打倒……本来妖类打架不关我们人类的事,但若给恶怪得手,长了气焰,只怕要糟害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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