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朱棣眉头紧锁，手中拿着奏章有些心不在焉，脑海之中皆是想着方才朱高煦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情。

突然觉得曾经自己了如指掌的儿子，今天却让他感觉无比的陌生。

完全拿捏不准、看不穿他究竟想要干嘛。

真正意图是什么。

而反光朱高煦却是将他心中的算计给看的一清二楚。

事态犹如脱缰的野马，脱离了他的掌控，未能按照他设计那般发展。

让其心乱如麻，异常的烦躁。

就在这时。

一名太监急匆匆的入内，跪地行礼禀报：

“陛下。”

“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大人求见。”

斜靠在软榻之上的朱棣收回思绪：

“让他进来吧。”

片刻之后，一名面容阴翳，神情严肃的中年男子，跟随着太监脚步走了进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朱棣的心腹，权势滔天的锦衣卫指挥使纪纲。

来到近前，纪纲躬身行礼：

“参见陛下。”

朱棣随手将手中奏章扔在一旁，半眯着双眸直勾勾盯着他看了许久，沉声问道：

“纪纲。”

“这段时间你负责监察汉王府邸。”

“可有人去其府中与之见面？”

“咱想听真话。”

此言一出。

纪纲身形一顿，一时有点闹不懂，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从奉命监视汉王以来，他每天都会前来给这位爷详细禀报。

且这件事情是他亲自操刀。

不成假借他人之手。

也从未帮着朱高煦隐瞒任何事情。

每天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而如今这位爷如此问。

这是出什么问题了？

出了纰漏？

不应该啊。

想到这里，他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盯着自己的皇帝，想要从其眼神中看出一丝端倪。

在对上朱棣冰冷目光之后，纪纲赶忙将头给埋下，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回道：

“启禀陛下。”

“自汉王被封王之后，府中大门一直紧闭，未曾与外人有任何接触。”

“汉王也从不曾离开府邸，几乎都是在家中喝闷酒。”

“就连汉王府采买之人，臣也有派人监视，皆是与往常一样，没有发现丝毫的端倪。”

闻言朱棣不禁皱了皱眉头，扫了他一眼：

“你确定？”

乖乖啊！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能够让眼前这位爷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质疑。

作为天子近臣。

纪纲知道自己看似权势滔天，而这一切权利的基础，那是基于眼前眼前这位爷对他的信任赋予的。

一旦眼前这位爷对他产生了怀疑，不信任他了。

那他如今手中的权利将彻底烟消云散。

而他这些年，为朱棣办的那些脏事，在朝中树敌无数。

失了宠幸的话。

与之有仇的人，必定犹如饿狼一般扑上来，将他给撕碎，不会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最终必定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想到这里，纪纲顿时被吓的魂不附体，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赶忙保证道：

“陛下。”

“微...微臣，以项上人头担保，说的话句句属实。”

“绝无半点虚言、欺瞒。”

“陛下明鉴啊！”

难道真的没有人去见过老二？

这是真的想通了转性了，幡然醒悟了？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疑神疑鬼了？

监视了这么久。

都未曾发现半点端倪。

沉吟了许久之后，朱棣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冲匍匐在地的纪纲挥了挥手：

“起来吧！”

“既然没有任何异常，就将监视的人手撤回来。”

“去吧！”

听闻此言，纪纲此时提起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去，不敢有丝毫逗留：

“诺！”

随后其快步的离开了殿内。

坐在高台之上的朱棣，半眯着双眸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随后缓缓闭上双眼，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许久，朱棣虎目一睁，一声轻哼嘴角微微上扬，低声喃喃：

“老二啊！老二！”

“玩吧！”

“乐呵吧！”

“咱倒想看看你究竟想搞什么鬼。”

“能够憋多久。”

“看看你背后究竟有没有藏鬼。”

“倘若真的有鬼的话……”

……

汉王府邸。

回院中后，朱高煦斜靠在庭院的软椅之上，脑海之中不停捋着今天所做之事。

即便是他做了那么多努力，花了那么多心思。

原本打算鼓动老大，让其去找老头子闹闹，结果那混蛋不上当，还跟老头子远程打起了配合，一个劲劝他，给他画起饼来。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就藩是希望渺茫了。

为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