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迎着众人暧昧的促狭,阮雾心里涌起一种类似于无奈的情绪。
无可奈何地,将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延续下去。
分明她自己也不看好这段关系,知道一旦分手,便会沦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她还是笑盈盈地说:“好像有了吧。”
“好像是什么意思?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大概就是……男友含量百分之八十?”阮雾像个备受情爱摧残的小女生,苦恼地皱着眉头,说,“他还没和我表白呢。”
这大概就是她的讨喜之处,合时宜的示软、撒娇。
其实比起男人,女人才更拒绝不了女孩子娇滴滴的撒娇。
一屋子硕士生,清一色女孩儿。
大家说:“倒也是,恋爱得要正儿八经的告白才行。”
“确实是百分之八十。”
“八十哥!”有人甚至给陈疆册取了个绰号。
阮雾听到“八十哥”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出声。
组会是在五点前结束的,导师得去接儿子放学。大家饿得不行,一听导师说“散会”,立马抱着早就收拾好的东西飞快退离教室。
阮雾跟着人群出了教室。
隔壁教室不似刚才空寂,现下坐了不少人。一个个举着手机在拍窗里的樱花。
她目光一路逡巡,最后在角落位置找到了陈疆册。
他神情漠然地盯着教室里前来打卡拍照的女学生,一个个专注地盯着镜头凹造型。陈疆册就专注地欣赏着年轻女学生们,丝毫没察觉到阮雾的存在。
她是从后门进的,轻手轻脚地到他身后,但他身后像是长了双眼,在她快要靠近他的时候,他慵懒着声调,问她:“结束了?”
阮雾疑惑:“你背后长眼睛了吗?”
他下颌轻抬,指向地面的影子,阮雾愤愤,和自己的影子生气起来:“怎么被它出卖了?”
陈疆册拿过她怀里抱着的笔记本电脑,看似轻薄的笔电,实则沉甸甸的。
他问她:“累吗?”
她说还好,然后又问他:“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陈疆册勾了勾唇角:“我还没这么等过一个人,阮雾,你面子挺大的啊。”
面对他的热讽,阮雾只是笑,笑盈盈地挽着他的胳膊。
年轻女孩扬着张过分漂亮的脸,笑意如春日般明媚,声音是陈疆册只在季司音的手机里听过的柔软,说话间的气息似绒毛般轻抚过他耳蜗。
“你不愿意吗?我又没有勉强你等我,陈疆册,是你自己要等我的。”
她用一把最适合说情话的嗓子,说着浪荡子般的不负责话语,将过错都推到他身上。
陈疆册觉得她还真是渣女。
他气的牙痒痒,“我要是不等呢?”
阮雾眨眨眼,说:“那我就去找你呀。”
陈疆册没什么情绪地轻嗤了声:“我看未必。”
“……真的,”出了教学楼,室外温柔的夜风将她的头发吹乱,她将头发挽至耳后,温声道,“我原本打算清明假期去找你的。”
“就没怕我不见你?”
“不怕。”她应得利索。
陈疆册没再说话。
反倒是阮雾接着说:“你亲我的时候,不也没怕我会推开你吗?”
陈疆册暗笑了声,眉梢轻轻地扬起,眼尾曳出的笑,是有几分舒心的愉悦的。
他们对彼此都有着难以言喻的笃定感。
笃定不论他们向对方的每一次靠近,都会被接受。
走了没几步路,陈疆册指着前方的黑色奔驰,说:“上车,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离得近了,阮雾才认出这是辆迈巴赫。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搞来的校内人员才有的,车辆通行证。她是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出来。
陈疆册轻描淡写地解释着:“一阿姨在你们这儿的管院上过几年的EMBA,方便上课,她特意弄了个车辆通行证。”
这车是老款的迈巴赫。
想来车子也是他那位阿姨的。
他阿姨办通行证的时候恐怕没想到,有朝一日,通行证成了他泡妞的工具。
这么想着,阮雾无声勾唇轻笑。
那晚陈疆册带阮雾去了一家米其林餐厅,后厨厨师的手大概比他们学校食堂大叔大妈的手还要抖,十个菜都凑不成一盘。
菜量少也有好处,就是可以尝许多款菜。
那晚吃过晚饭,陈疆册就送阮雾回学校了。
阮雾一度以为他会带她去酒店,但他一脚油门踩得飞快,限速六十的地段,他车速显示着六十五码,卡在超速的边缘。
哪儿有半点留她过夜的打算?
阮雾都疑心他晚上有佳人作伴。
但那晚阮雾洗过澡,正准备洗衣服的时候,放在书桌的手机嗡嗡震动。
她湿着手,滑了好几下才解锁屏幕。
一看来电,居然是陈疆册给她发来的微信通话。
她按了接听按钮。
“在干什么?”他问。
“刚洗完澡,准备洗衣服。”阮雾问他,“怎么了?”
“没事。”
研究生公寓不断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