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很淡定地回应着:“这没有关系的,先生。我随时可以自我撤销,撤销为你辩护的责任。”
瓦伦停了下来,抹了一把脸:“你可别忘记了,你曾经在法庭上宣誓过,如果你中途退出,你将会受到律师公会的调查,而且这种行为极度不负责任,以后不会再有人请你做代表律师。”
叶枫一声不吭地重新穿起外套。
瓦伦则继续游动着:“其实无论你当初是否愿意为我辩护都不是问题,司法委员会对我落案起诉纯粹是碍于制度上的问题,他们必须要这样做,目的只是走个流程。
哪怕我找不到律师为我辩护,我也能自我辩护,到时候陪审团最多也就判我伤人,欺负罪名肯定不会成立。
我是法院的首席法官,说不定还能争取缓刑,我甚至还能在法院继续审判案件,再过几年,我就可以申请提前退休,入住安老院。
不会有人记得这件事,我依然安然无恙。法律可以制裁的,从来只是普通人。我可是天之骄子,权力的象征,从来没有人可以把我治罪。
所以,所有的优势全部都集中在我身上,你认为我还有必要跟你做交易?别做梦了!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如何处理好这宗官司,说不定这一次让你成功了。
以后找你打官司打人恐怕会越来越多。做律师的,哪一个不渴望名利双收,这件事结束了以后,我还可以举荐你到司法部任职检控专员。
只要你做事够认真,将来一定可以跟我一样,成为首席法官,这可是权力的顶峰!没有人可以忍受得住这样的诱惑。”
在他自言自语的期间,叶枫已经离开了。
他喊了他的名字喊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应。
叶枫穿梭在郊区的丛林中,望着天空中飞来飞去的小鸟,突然悲从中来,他再一次被人设计了,瓦伦欺骗了他,利用了他,利用他攻击法律的正义,利用他瓦解法律的秩序。
他捡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头,狠狠地扔进了河流里。
他恶狠狠地骂着:“权力的顶峰?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叶枫与瓦伦的协议的破裂,他很恨这个人,但也要给他继续辩护,他还要告诉本杰明上诉失败,要等段时间……
叶枫还在思考以怎么样的方式告诉他真相,所以他故意在前面一段路下车,以步行的速度到达西伯监狱,一路上他都在自言自语,自我演绎着跟本杰明对话:
“噢,很抱歉,我的朋友,你可能需要待在监狱里多一段时间。”
“待在监狱里?你确实要使用’待在’监狱里这样的字眼?这里哪里是人待的地方,分明就是地狱,一个恐怖至极的地狱啊!”
“不不不,我知道你很辛苦,也知道你很痛苦!但是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替你继续上诉,无论牺牲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救你出去的。”
“真的吗?叶枫大律师,我实在是太感动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你,你真是一个既专业又完美的律师。”
叶枫走着走着,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那种笑容是得意洋洋的,他不禁感叹着:“我真是一个天才,天纵奇才的那种……”
很快,他就到了西伯监狱外面的镇守边界,这里常常会有经商的船只在这里停靠,但是在今天,港口被封住了,所有的商船一律不准停靠,旧的船只也被锁了起来,水手们没事可做,在岸上喝啤酒,庆祝难得一见的休息。
叶枫还没有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他继续向前走,发现平时站岗的守卫兵也不见了,铜墙铁壁的监狱大门轻轻一推就能打开,轻而易举地进入了监狱的范围里。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空地,这里通常是囚犯集合的地方,在这里集合,然后一起上大卡车,接着大卡车就会启动,把这些囚犯运送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劳动。
总之就是苦役的一部分,通常是白天去,晚上才回来;然后换另外一批囚犯,晚上出发,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有的时候更狠,一去就两三天才回来,劳苦役的囚犯们风餐露宿,吃野草,喝河水,卫生条件极差,虱子常伴在身上,一个星期才能洗一次澡。
极差的卫生条件导致他们多半患上了咳嗽咳出血的疾病,肺里不断地积压着脓液。
他路过那片空地的时候,分明看到了那辆大卡车还停在那里,现在是中午时分,按道理来说,大卡车应该早就出发了,就算要停靠,也应该是早上或者晚上的时候,但绝对不会是晚上的时刻。
今天的一切看起来都很不寻常,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呢?他百思不得其解,继续往前走,没多久他就看到了惊骇的一幕……
空地的尽头摆放着不计其数的尸体,堆积如山,数量显然比上次还要多了很多,白得异常刺眼的布覆盖在尸体的上面。
新的尸体正在从三轮卡车上被推下来,如此一来,新的尸体与旧的尸体的数量不断地增加,灰色的天空,阴沉的大地,失去了生命的尸体遍布在空地上,看起来很压抑。
他路过的时候发现狱警们纷纷捂着嘴巴,刻意躲开这些尸体。
看来他们都很害怕传染到这种可怕的流感,尽量不去触碰尸体,做到百分百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