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手机,满脸羞愧,心乱如麻。 听他只叫了自己的名字一声就不再说话,唐夜溪疑惑的问:“舅舅,您找我有事吗?” “啊……有点事……”唐凛然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哑声说:“夜溪……你身世的事,我听你二表哥说了,这些年……” 他想说,这些年,是舅舅对不起你。 可转念一想,亲子鉴定还没做。 万一他儿子搞错了呢? 万一唐夜溪不是他亲妹妹的女儿,就是唐玲珑的女儿呢? 话锋一转,他改口说:“夜溪,我知道,这次的事,是你舅妈过分了,可你舅妈她已经得到了惩罚……夜溪,看在舅舅的面子上,原谅你舅妈这一次,行吗?” 唐夜溪握着手机,感觉有些新奇。 她认识她舅舅这么多年了,她舅舅还是第一次用这么温和的语气和她说话。 而且,还是商量的口气。 如果是以前,她舅舅肯定早就对她吼上了,用命令的语气吼她:唐夜溪,我命令你,马上把你舅妈救出来! 唐夜溪,你不要做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唐夜溪,唐家把你养大,恩重如山,你不要不思回报,还恩将仇报! 唐夜溪,唐家花了那么多粮食把你养大,不管怎么对你,都是你应得的,你只能感恩,没有资格怨愤。 唐夜溪,你不要做升米恩斗米仇的小人…… 这些话,她在唐家经常听,如今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 可今天,她舅舅对她忽然改了态度。 她很清楚这是为什么。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同样的人,换了个身世,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她握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唐凛然。 如果是以前,她只有说“是”和“好”的资格。 因为唐家人无数次说过,如果没有唐锦笛,她早就毫无尊严的死去,她的一切都是唐家给予的,就算唐家人让她去死,她也应该义无反顾的去死。 可现在,她想说“不”。 不单单是因为身世的原因。 还因为,邢佩珍是顾时暮下令报警,被警察抓进去的。 她有什么资格放邢佩珍出来? 但这话,她不能和唐凛然直说。 说了,就等于将顾时暮推到了唐家的对立面,凭白给顾家树立了一个敌人。 不管她和顾时暮将来怎样,这一次,是顾时暮帮了她。 顾时暮让手下报警抓邢佩珍,是为了她好,给她撑腰,她不能恩将仇报。 唐夜溪许久没有说话,唐凛然试探的叫:“夜溪?你在听吗?” “我在听,”唐夜溪说:“舅舅,对不起,我……” 她正准备拒绝唐凛然的时候,坐在她身边的顾时暮,忽然冲她伸手:“手机给我。” 唐夜溪愣了下,“什么?” 顾时暮轻轻一笑,“给邢佩珍求情的是不是?交给我,我来处理!” 他伸手拿过唐夜溪放在耳边的手机,按下免提键:“唐董事长你好,我是顾时暮。” 唐凛然愣了下,“顾少?你……和夜溪在一起?” “很显然,是的,”顾时暮悠然的靠在椅背上,唇角微勾,优雅的笑,“唐董事长,以你的身份,你不应该不知道,邢佩珍是我让手下人报警抓进去的,邢佩珍的事,唐董事长不找我,而是找唐夜溪,是不是有柿子捡软的捏的嫌弃?” 唐凛然皱眉:“顾少言重了!我找夜溪,是因为这件事因夜溪而起,不是你所说的原因。” “哦,是吗?”顾时暮淡笑,“事情的确是因唐夜溪而起,但人是我告的,只要我不撤诉,唐夜溪也毫无办法,所以……” 顾时暮淡淡笑开,“唐董事长现在准备怎么做呢?继续找唐夜溪,让唐夜溪求我,如果我不给唐夜溪面子,不肯放过邢佩珍,唐夜溪就是你唐家的罪人,你就会怨恨唐夜溪,觉得一切都是唐夜溪的错?如果唐董事长是这样打算的话,我只能很遗憾的告诉唐董事长,你欺软怕硬,很不要脸!” 唐凛然一张老脸涨的通红,“顾少,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那样做!” “嗯,如果不是的话,最好不过,”顾时暮双腿优雅交叠,优雅的微笑,“那么现在,我郑重的告知唐董事长,邢佩珍我告定了,谁讲情都没用,所以,唐董事长不用舍下老脸,求唐夜溪救邢佩珍了,唐夜溪没那么大的能力,唐董事长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却腆着脸的要求一个二十多点岁的小丫头做,唐董事长这样强人所难,不是君子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