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地站在不远处。
明明五条悟是看不见他的,但夏油杰却觉得自己被五条悟的灵魂“注视”着。
“又要在我面前再死一遍么?杰。”五条悟问道。
夏油杰突然脑子一空,整个灵魂像被地狱的烈火灼烧着。
“抱歉。”他说。
弥生为夏油杰转述。
五条悟说:“道什么歉,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互相给对方收拾烂摊子了,早该习惯了吧。”
“虽说不该左右你的决定,但……”
五条悟问道:“如果是我希望你活下来,你愿意么?”
五条悟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说:“自己一个人坚持正论也挺累的,还没人帮我收拾烂橘子。我得拒绝暴力,不然会失去人心,正好缺一个帮我在背后下黑手的人。”
“一死了之,那也太狡猾了。”五条悟说。
一片寂静。
许久之后,夏油杰说:“你为我收敛了父母的尸骨么?”
弥生再度替他转述。
五条悟说:“是。去年盂兰盆节,我还替你祭拜过他们。”
夏油杰低声道:“带我去吧。”!
弥生催促:“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想死还是想活?给个准话。”
“要是选择死亡,你的灵魂还残存于世的事情,就不要告诉你的两个女儿了。”
否则菜菜子和美美子刚平复的心绪,又要被打乱,再一次面对养父的离世。
还不如不说。
想必夏油杰也是有此顾虑,才不让牧师告诉她们真相。
从突然被“唤醒”,再到月下谈心。
夏油杰始终处变不惊,见到自己的遗体被割开脑壳都没什么情绪,也就是听见菜菜子和美美子的遭遇时表现出了愤怒和内疚的模样。
如今,在弥生的追问下,身着五条袈裟的男人总算隐隐流露出几分怅然。
夏油杰的警惕心和防备心比城墙还高,能越过这道心墙、拥有他绝对信任的人少之又少,五条悟就是其中的一个。
但有些话,夏油杰偏偏对着五条悟就是说不出口。
反而,面对没那么信任的金发牧师时,他还放松了几分,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我也不知道。”
夏油杰坦白道:“这个世界已经无法让我欢笑出来了,从很早以前,我就看淡了生死一事。”
久野弥生了然:“所以你还是想死?”
夏油杰:“……可我有点放不下菜菜子和美美子。”
他拧着眉,神情略微有点焦灼:“我没想到,我死后,她们会过得朝不保夕。”
弥生实话实话:“也不至于朝不保夕,羂索已经凉了,五条
悟把她们带去高专,他不会不管她们的。”
夏油杰刚露出点释然的表情。
弥生补充道:“你唯一要担心的是,她们将来会不会被小黄毛骗走。”
夏油杰:“……悟不会坐视不理。”
弥生:“真的吗?他有时候跟小黄毛有什么区别。”
介于靠谱和不靠谱之间反复横跳,能得到信任但得不到尊重的咒术界最强,可以称得上一声大白毛吧。
夏油杰对五条悟那点黑历史知道得一清二楚,闻言,不由自主地露出了赞同的神色。
夏油杰叹了口气。
教堂是一水的哥特式建筑,就连被划分为告解室的小礼堂也不例外。
夏油杰伫立在高耸的十字塔尖下,久久不语。
许久之后,迷茫的魂灵向牧师发起问询。
“牧师,依你看,我应该怎么做呢?”
“我曾坚持绝对的正论,认为咒术师应保护非咒术师。后来经历变故,才发现一直以来坚持的正论是错误的,只有消除了非咒术师,这世界才会变得美好起来。“
“我屠村、叛逃、做尽恶事,甚至为了证道,杀死了自己的父母,到头来却发现,我又找错了道路。错的不是正论,不是非咒术师,而是我自己。”
夏油杰有些疲惫地说:“我理应以死赎罪,是么,牧师先生?”
弥生沉默了片刻。
“你似乎误会了什么。”
久野弥生冷淡地说:“我没有资格评判你的人生,也没有资格为你做出任何决定。”
夏油杰:“但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确定?”
“确定。”
“好。”
弥生说,“在我看来,错的不是你,也不是正论,更不是非咒术师,而是总监会。”
夏油杰愕然地看着他:“总监会?”
“没错。”弥生冷冷地说,“那群老不死的天天只会躲在屏风后面耀武扬威,悟一出现,他们就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贪生怕死,又贪恋权势。”
“养着一大堆暗卫和护卫队,却只用来镇守家宅,有病吧??但凡派出去一小队,高专师生都能有个双休日!”
“你以为灰原雄是怎么死的?你以为星浆体为什么会有两个?理子小姐为什么会死?”弥生说,“这都是总监会私下操控的结局,是高层之间互相博弈的戏码。当时的高专不过是高层的一枚棋子。”
夏油杰的脸色微微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