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很好,真人。”
金发牧师缓步从阴影中行走出来,落在他肩膀上的光线由昏暗逐渐明亮。他踏过光与暗的交接,直至那张俊冷的面容彻底显露在羂索和漏瑚的面前。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留着斜长刘海、穿着黑西装的黑发少年。
在他们身后,数十位同样身穿黑西装的咒术师,静静伫立着。
羂索的面色越发难看。
久野弥生笑吟吟道:“初次见面,我是相原晴辉。”
“夏油先生,你怎么不敢抬头呢?你的朋友在这里等你许久了。”
头顶再次传来某人的追问。
“就是啊,杰。死而复生,都不抬头看我一眼么?真绝情啊。”
羂索:“……”
弥生慢悠悠地说:“恕我失礼,这恐怕根本就不是夏油先生吧?大概是某个厚着脸皮、占据了他身体的孤魂野鬼。”
五条悟恍然大悟:“噢,原来如此啊!”
他惋惜地说:“唉,当孤魂野鬼有什么不好的呢,总好过在我手里魂飞魄散吧。”
羂索:“…………”
羂索稳住心态,镇定地抬头,当场瞳孔地震。
在高墙之上,数十位身着高专制服的咒术师,或站或坐,呈半圆形将他和漏瑚包围在内。
而高专阵营咒术师的领头人物——五条悟,正半蹲在一截长长的裸露的钢筋之上。
他的眼罩早已取下,一双澄澈清透的苍天之瞳似能看破一切迷障。
五条悟仍旧挂着轻佻的笑,眸中却不含丝毫笑意,唯有彻骨冰寒。
他勾了勾唇,问道:“喂,你这家伙啊——”
“想好怎么下地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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羂索的本体是一个大脑,要靠一个脑子驱动本不属于自己的身体,大脑的各项感官和反应速度都比其他人快无数倍。
简而言之,他容易晕车。
羂索紧紧抓着后座顶上的车把手,头晕目眩,想张口让司机停下,说出口的却是:“呕——”
司机:“……”
我的车!!
漏瑚:“……”
你别过来啊!!
羂索缓过来了,气急败坏道:“……给我停车!!!”
司机一声不吭,突然狠狠地踩下刹车。
羂索的身体猛地前倾,差点又吐出来。
司机握着方向盘,无奈而气愤地说:“客人,你怎么能吐我车上呢?这里离你的目的地也不远,你直接走过去吧!至于车费——”
羂索:“你还敢要车费?”
司机:“…………”
司机悲痛地想,没办法了,教主,记得报销我的洗车费。
他拼命
催促羂索下车,而后一溜烟地把车开走了。
羂索和漏瑚被车尾气喷了一脸。
“……”
羂索脸色苍白,眼神阴沉,抬手就要放出咒灵:“我要杀——”
漏瑚惊喜地打断了他:“是花御的咒力波动!”
羂索:“……嗯?”
被这么一打断,出租车司机早就跑没影了。要追也不是不行,就是麻烦得很。
算了,饶他一命。
羂索的本体还有些晕眩,问漏瑚:“咒力波动在哪个方向?”
漏瑚指了指面前的一栋废弃大楼。
羂索:“?他们跑这里来干什么?”
漏瑚猜测:“会不会是躲在这里面养伤?”
羂索:“不可能吧。”
漏瑚很无所谓:“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漏瑚毫不畏惧,大步流星地向前迈步!
羂索拦都拦不住,跑快几步,一阵酸胀从躯体的胃部上涌。
他猛地弯腰张口。
漏瑚回头,啧了一声。
“你好菜啊。”漏瑚不屑地说,“到底要吐到什么时候,我是咒灵我都不晕车。”
羂索的拳头都硬了。
他用纸巾擦了擦嘴唇,随手丢在地上,面无表情道:“已经没事了。”
漏瑚:“那最好。”
正常来说,羂索是不会直接进去大楼内部的,他会先派咒灵探探路。无奈本体在三重打击——眩晕和漏瑚的语言攻击——之下,已经失去了部分理智。
他们一起踏进了大楼。
漏瑚谨慎道:“地上是真人留下的咒灵残秽。有点虚弱……果然是受伤了,躲在这里养伤吧?”
羂索眉头紧锁,嗯了一声,心里却空落落的,隐隐约约有一种踩在悬崖边缘的危机感,只是并不明显。
两人逐渐深入。
漏瑚出声喊道:“真人?花御?”
深处遥遥传来真人的回应:“谁喊我?漏瑚,是你么?”
漏瑚惊喜:“是啊!你和花御到底怎么回事?”
真人:“一言难尽……我差点死掉,花御为了照顾我就一直没回去。”
正说着话,蓝发咒灵伫立在昏暗的光线下,笑着朝他们招了招手。
“噢,夏油,你也来了啊。”
“漏瑚,快过来。”
漏瑚应了一声,脚步又加快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