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织田作之助停下脚步,回头:“嗯?”
白发青年肃着脸,满眼凝重地望着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小心翼翼地上前,伸手探向织田作之助的后颈衣领,拿下了粘在衣领处的□□。
青年把窃听器瘫在手心,朝他示意:“……织田先生,你看。”
红发男人的表情有些复杂。
久野弥生将窃听器丢在地上,抬脚踩碎了。他拧着眉头,问:“有谁碰过你的衣领吗?……或者,有没有人近距离接触过你?”
——有,就是太宰啊。
但织田作之助不能说。
他只能摇了摇头:“我不记得有人靠近过我。”
织田作之助心虚了,但用太宰教的办法——时刻保持面无表情,别有表情就是最强的演技——稳住了。
久野弥生信了,神情严肃。
“难道是敌人吗?”
织田作之助:“……”
他没忍住,轻咳一声:“这个……之后再探讨吧。你先跟我来。”
啊?
这就不管啦?
久野弥生杵在原地没动,被红发男人回头轻轻拉了一把,才一头雾水地跟着织田作之助往前走。
他跟着走了几步,幡然醒悟。
谁有这个本事在织田作之助身上安窃听器?
有本事的人,不会做的这么粗劣。
除非……
是做给他看的。
弥生顿时警觉起来,精神高度紧绷。
这该不会是场鸿门宴吧?
**
久野弥生以为织田作是就近找了个地方等他,没想到,身后那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竟然就是织田家!
那可是三层楼的大房子!
虽然外墙是挺破旧、装修风格是有点过时,可也算是大房子!
侦探社的工资这么高吗?
【织田作这么有钱的吗?】七濑里绪震惊道。
【我也不知道啊!】弥生茫然答道。
久野弥生小心地问:“织田先生,这是你家?”
织田作之助挠挠脸颊,解释道:“嗯,没办法,人太多了,房子不大一点就住不下。”
“买它的时候,我自己出了大部分的钱,朋友们多多少少也有帮忙——噢,市政府也给了补贴。”
至于为什么会给补贴?
在看到客厅里坐着一群孩子在看动画片后,弥生就懂了。
收养太多孤儿,难怪会发补贴。
没送个锦旗过来,已经是市政府失职了。
当织田作之助向他介绍孩子们的时候,弥生适当地表露些许震惊,其实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
“书房在二楼。”织田作说道,“请跟我来。”
白发青年抬步跟上。
织田作之助一边上楼,一边说:“其实我当年只养了五个孩子,他们如今都去上中学了。”
弥生默默听着。
织田作之助说:“四年前,我险些经历一场家破人亡的无妄之灾,只因我的异能力是一枚最好的棋子。是一个陌生人帮了我,救了我,才让我和我的家人得以存活。”
“若不是他,我或许会怀着恨意死去。”
弥生还是没有出声,低垂着眼睫,注视着每一层台阶,无声无息地跟在他身后。
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
“他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我一直很想当面感谢他。但我不知恩人的姓名、性别、年龄、外貌体态
,他藏得太好了,让我根本无从找起。”
织田作之助踏上最后一格台阶,在长廊上站定,用年长者包容——堪称纵容的目光——注视着白发青年。
他的声音极度温和。
“我真希望能有一天,亲口对他说出这番话。”
“无论你隐瞒身份的缘由是什么,无论你的初衷和最后目的是什么……”
“我都要为你所做的一切,为你知道那些秘辛并想方设法传信与我,途中受过的伤害、付出的代价,向你道谢。”
“谢谢你。”
织田作之助甚至关切地问道:“我听说你受了至少三处枪伤,伤口恢复得如何?会痛吗?辛苦你了。”
久野弥生呼吸一滞。
不敢再多停留一秒,弥生当场落荒而逃。
七濑里绪被弥生从识海“踹”了出来,被迫接管了身体。
眼睛有点酸酸胀胀的。
难怪弥生要跑,是担心自己下一秒就表情失控,哭出来了吧。
可是……
难道他就能忍住不哭吗!
识海中,两个精神团子在“边吵边打”,试图把控制权让给对方。
【别留下我面对织田作,好可怕,你快上啊!】
【不不不我真的不行,我俩不是一体的吗,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
【就是因为这样,我也扛不住,我的演技很糟糕的!】
【里绪,我们不是挚友吗!】
【挚友不是你这样用的啊!】
七濑里绪死死地低着头,不让自己露出异样。
事实上,他久久不说话,就是最大的异样了。
织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