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徐恨水居处,张生就和纪流离分开,匆匆离去。此事张生心中有愧,实在不想跟纪流离多待。 分开之后,纪流离登上一座清幽山峰,来到峰顶一座小院前,然后院门自开。 庭院中坐了个年轻道人,看上去面相稚嫩,年纪比纪流离还要小一些。他手中捧着一卷古书,见纪流离走进院中,就把书放下,问:“又闯祸了?” “当然没有!” 年轻道人略有诧异:“已经三个月没人来找我告状了!你是不是修炼出了什么岔子?” 纪流离道:“我这段时间给卫渊洗炼根基,但越洗越是疑惑,查阅典藉也没有答案,只能来请教祖师。” 年轻道人有了点兴趣:“卫渊?就是天青殿那头吞金小兽?他根基怎么了,拿来看看。” 纪流离说:“他修的是玉蟾望月图,这是他的观想图。” 年轻道人看着那只数十丈高、一只眼睛就能装下整个院落的玉蟾,脸上笑容凝固。玉蟾也看着他,还眨了眨眼。 片刻后,年轻道人方道:“好你个玄月,居然瞒得这么紧!” 年轻道人仔细审视着卫渊的观想图,然后道:“这确实有些棘手,你现在给他洗炼都用什么药?” “这是洗炼药方。”纪流离就报了十几个药名。 年轻道人一听就摇头,道:“药力弱了!你这方子就相当于拿瓢浇水,这么大一片地你要浇到什么时候去?得下猛药。” 年轻道人沉吟一刻,方道:“我给你四个药方,分别对应筋肉、融血、玉骨、炼神,你用我的药方给他洗炼根基,等他筋肉炼成,培元丹药力就不够了,天青殿必须得换丹药。其实以卫渊这等根基,洗炼作用已经没那么大了,不过能给天青殿添添堵也是好的。” 拿了药方,纪流离小脸立刻就变了:“祖师,这些药材,天青殿现在哪付得起?” “可以让他们欠着,只要张生写字据就行,不要焚海的!” “就算张生肯借,我也没有那么多钱往里垫啊?” 年轻道人淡道:“才几百万两仙银,不过是些散碎银子,我给你垫上就是。咱们把吞金小兽变成吞金巨兽,我倒要看看玄月那老东西怎么活!下次见我,他再敢提理论二字,我就把欠条砸他脸上去!” 纪流离大喜:“多谢祖师!祖师真好!” 年轻道人哼了一声,道:“你啊!我老人家这一身本事,你随便学点,还会为这点钱发愁?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殊不知不战而屈人之兵……” 他一番大道理还没开头,纪流离已经不见踪影。年轻道人气得跺脚,却没有办法。 不过他回想那幅观想图,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皱眉道:“弄这么大,倒像是刻意为之。难道……是要迎接什么东西过来?” 山峰脚下,纪流离蹑手蹑脚地远去。她自然知道这些仙银对其他人来说是天大难题,但对身为天机殿主的衍时真君来说不值一提。他随便给哪位真君转转运就能进账几百万,抢钱效率之高,不比造化观稍逊。 只是她就喜欢打打杀杀。 衍时真君说转运也能转死人,但她还是喜欢自己动手打打杀杀。 任务大殿,张生已经在里面转了小半个时辰,也没有看到天工殿的任务单,十分失落。 这个月的培元丹价格又涨了半成。造化观那些老杂毛,不当人子。 张生算算时间,再过两天卫渊的丹药就没了。他叹了口气,飞向天青殿,向着焚海真人居处而去。师父虽然也难,但身为真人,办法总该多一些。 焚海真人居处的殿门开着,里面隐隐传来人声,似乎在激烈争吵。张生就下意识地屏息静气,在内院门外等候,想等里面的人走了再去找师父。 院中两人本是在细声说话,但是不知什么地方没谈拢,忽然声音都开始拔高。 只听一个悦耳的女声道:“姓王的,别给脸不要脸!你现在欠我的钱已经不少,将来只会更多。真惹恼了老娘,给你来一手九出十三归,你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焚海真人道:“云英,咱们都是修炼有成的人了,何必这么大火气?” “你看看你这书房,里面还有值钱的东西吗?池子里那些火鱼呢?你那点可怜家底都卖光了吧,就差拆门口两根柱子了。哦,这么一只破玉蟾也好意思放在宝架中央,能值十两仙银吗?你管这叫修炼有成?” 焚海真人苦笑:“我这做长辈的,总得荫庇后辈吧?不然我怎么办?” “后辈,哼,你就知道后辈!你这么会心痛人,当年怎么不心痛心痛老娘?” “当年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胡说!当年你背信弃义,明明答应我的结果临时反悔,悄无声息地就跑了,把我一个人扔在山上!现在你有脸说没有办法?” 焚海真人低声下气地道:“当年之事确实是我不对,可是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的气多少该消一点了吧。” “也罢,那不说当年的事,只说现在。你后面有求于我的地方还多了,老娘凭什么要帮你?凭你臭不要脸?” 焚海真人一声长叹,道:“那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