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皇宫, 又是一日大雪天气,漫天的雪花撒满了屋顶,铺了厚厚一层。 庭院内,大雪压着枝头,梅花悄然绽放,开在这寂静的宫廷之中,多了几分萧瑟之感。 一袭黑袍的太子夏璟翊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一个手炉。 在其身后,一名小太监撑着伞,恭敬而立。 在其身前,放着几道小菜,几杯小酒。 在其对面,赫然是久居皇宫的六皇子夏兴隆。 他穿着一身白色带着墨迹的衣服,头发有些长,看整个人看起来不算多么颓废,反而身体隐隐有几分发福。 显然,他在这皇宫内的生活并不错。 夏兴隆举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淡笑道:“大哥,其实你不必来看我的。” 人总是会成长的。 他也不例外,只是这成长的代价太大。 他的失败,付出代价的是他背后的整个母族,不知多少人被牵连其中。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坐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有很多次机会,直接扑上去,不管能否成功,总归是能给他一拳的。 但他转头又放弃了,没意思。 就算打一拳又能如何,那些人也活不过来了,反正他们也享了大半辈子的福,死就死了吧。 现在死,还能留下一些血脉,若是到了以后,恐怕连一点血脉都留不下来。 入宫的这些时日,他反而想清楚了许多事。 曾经的他,根本就从未惦记过那个位子,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竟也有了如此野心。 其实失败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还能活着,更认清了自己。 以后当一个闲散王爷也挺好的。 夏璟翊捧着手炉,目光平静的看着夏兴隆,微微摇头,叹道:“趁着还能动,多看看吧。” “孤怕以后没机会了。” 夏兴隆沉默了下来。 这是他第二次见自己这位大哥了。 连他这种不懂医术的人都看得出来,执掌帝国权柄二十几载的太子已经走向了迟暮。 这也是他决心放弃的原因之一。 那个位子看似诱人,可又岂是那么好坐的。 夏兴隆叹道:“如今置身事外,方才看清时局。” “我们这些兄弟,不过是你手中的棋子罢了。” 他们做的一切,太子其实都知晓。 若非太子身体欠佳,又岂会有他们的机会。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吧。 那个位子,真不知那个兄弟能够坐上去。 夏璟翊面色淡然的笑了笑,目光却是轻轻暼向了一处。 那里是朝天殿的方向。 就在此时,身后的雪地中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吕承恩踩着积雪缓步而来,恭敬行礼:“殿下。” “沈大人的密信。” 说着,将一份封漆的密信递给了夏璟翊。 这等封漆的密信,他并不敢轻易查看。 夏璟翊伸手接过,也没有避讳,当着夏兴隆的面拆开了密信。 只是夏兴隆却并未去看,而是低头看向桌案上的酒水。 听见吕承恩所说的“沈大人”,夏兴隆心中知晓那是何人,只是他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若说不恨,那必然是假的,可恨又能如何? 他如今只是一个封禁在皇宫中棋子,又能有多大的力量。 皇位什么的,去他娘的吧! 谁爱争谁争! 夏璟翊并未理会夏兴隆的表情变化,而是认真阅读着密信。 看完之后,夏璟翊良久没有说话,深邃如湖的目光眺望向朝天殿的方向。 灵州造反…… 意料之外,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他不知该如何去形容自己的心情,所有的事,似乎都在按自己所期望的方向前进,但心中终归是不舒服的。 “何必呢……” 夏璟翊幽幽一叹,起身道:“六弟,孤改日再来看你。” 身后撑伞的太监连忙将伞了举高了几分。 吕承恩释放出一缕真气,屏蔽了四周的风雪。 夏兴隆起身拱手一礼,尔后起身静静的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 那漫天的风雪似乎要将其吞噬。 夏璟翊转身向着皇宫之外走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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