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陈康回话,楚永徵便反对,“母亲,这种事怎好意思麻烦渝南王?你是想让别人看我们笑话吗?”
甄氏不满道,“难道我们忍气吞声就不会被人笑话?你看看兆平被打成什么样了?他这些年在外吃了那么多苦,都近半百了,却连一房妻妾都没有,如今还要遭受如此凌虐,你身为大哥,就不为他感到心痛吗?”
说到最后她老眼泛红,眼泪簌簌往下落。
婆子丫鬟忙上前,又是为她拭泪,又是为她顺气,生怕她情绪上头又气撅了。
楚永徵眉头皱了又皱,也不想再与她争执什么,只说道,“母亲,先给兆平治伤吧,别的事我自有主张。”
见他如此模棱两可,甄氏可一点都不依,“你主张什么?主张息事宁人吗?你看看兆平的伤势,这是能息事宁人的吗?”
楚永徵为难得也有些动怒了,“母亲,您能否看看形势?娆儿现在病重,连文茹都去渝南王府照顾她抽不开身,您说现在去找渝南王,人渝南王能管我们吗?”
许是见大儿子动了真怒,甄氏这才有所收敛。
不过,她是没逼迫大儿子了,却是扑到老二身边,哭得老泪纵横,“我可怜的平儿啊……都怨你们父亲走得早,撇下我这个老婆子,什么都为你做不了……是母亲无能啊……”
听着她这意有所指的哭声,楚永徵脸色直接青了!
“陈康,让人好生照看二老爷!”
朝管家丢下一句话后他便愤袖离开了,任由这个老母亲继续指桑骂槐地嚎哭。
……
渝南王府。
楚心娆陪着厉赢风在书房里办公,眼看着厉赢风要忙完了,栗辉突然来报,“王爷,相府曲小公子在府外,说是想求见王妃。”
正在整理书册的楚心娆微微一愣,抬头不解地朝栗辉看去,“相府曲小公子?求见我?”
厉赢风眉眼放冷,“就说王妃染病,不见任何人!”
栗辉应‘是’。
但没一会儿,他又进书房禀报,“王爷,那曲小公子改口,说想求见您。属下问过了,他是为了楚家二爷之事来的。”
厉赢风眉眼充斥着不喜。
但楚心娆却来了好奇心,忙给厉赢风使眼色,“王爷,不妨让他进来,听听他说什么。”
她家男人不任朝事,可以被朝中大臣忽视,但不至于谁都敢上门挑衅……
丞相的孙子打了人,还跑来渝南王府耀武扬威的话,那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
……
没一会儿,厉赢风移步厅堂。
栗辉领着曲仲流进来。
二十来岁的曲仲流生得清隽俊逸、仪表堂堂,虽风流之名在外,但论其家世背景及外在条件,也大有风流的资本。
“仲流拜见渝南王,王爷万安。”
“曲小公子何缘故求见本王?”厉赢风也没跟他废话,直接开启了问话模式。
他没叫起,曲仲流便继续躬着身,垂眸回道,“回王爷的话,本来只是一点小事,不该叨扰王爷的。但仲流心怀不安,担心王爷和王妃有所误会,故而才斗胆前来向王爷主动说明事由。”
厉赢风眼眸微眯,狭长的眸光多了一丝深意。
“曲小公子坐下说吧。”
“多谢王爷。”曲仲流这才直起身。他也不推拒,大大方方的在客椅上落座。
“本王不懂曲小公子的来意,曲小公子有何事可直言。”
曲仲流目带恭维地看着他,道,“王爷,仲流昨日与楚家二爷发生了一些争执,闹得极为不快。本来吧,这只是我与他之间的私事,但楚家二爷口口声声扬言,他有渝南王妃撑腰,并放言王妃会替他教训仲流。仲流一开始以为他是假借王妃名号在外行骗,所以便让手下教训了他一顿。待今日查证过后,仲流才知道,他真是王妃的二叔。故而,仲流特意前来,想向王妃赔个不是。”
门外。
楚心娆偷偷听着里面的对话,心下叹道。
这曲仲流不愧是丞相的孙子,会做事!
人家大大方方地承认打了人,但却不去楚家赔礼道歉,而是到渝南王府找楚兆平的‘靠山’道歉……
听曲仲流说完后,厉赢风神色沉冷,眉宇间的冷色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曲小公子,王妃近来身子抱恙,不宜受人打扰。何况王妃素来不喜管闲事,你与楚二爷之间的纷争是你们的私事,两个男人的私事跑来征求一个内宅妇人的意见,本王觉得,曲小公子之举未免有失礼教。”
曲仲流赶忙起身,躬身赔罪,“王爷息怒,仲流没有要拿私事羞辱王妃的意思,只是担心楚二爷受伤一事会使王妃生气……”
不等他说完,厉赢风便起身道,“本王再说一次,王妃身子抱恙,任何人与事都不得来叨扰王妃休养!”说完,他朝栗辉吩咐,“送曲小公子!”
语毕,他带着一身冷气离开了厅堂。
而厅堂里。
曲仲流虽然受尽了冷落,然而他面上却没有丝毫不悦,反而还勾起了绯红的唇角。
“曲小公子,我家王妃身子抱恙,王爷担心至极,故而无心待客。怠慢之处,还请见谅。”栗辉上前赔了个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