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逢春和奶奶下楼来到了齐云楼三环附近的厅堂中。季家在此摆了五个大桌,将将占据了三环厅堂的四分之一。 厅堂里已经相当热闹了,大家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有说有笑。 季逢春看着眼前这一幕,带着些惊讶的看着奶奶:“不是说就去大爷爷家吃个饭吗,怎么来会堂了。” “你瞧瞧今天来得这么些人,大爷爷家怎么坐得下。”奶奶笑着拍了拍他,“哎呀大家伙聚一聚也好的,你坐你堂哥他们那桌去吧,和大家好好聊聊天。” 奶奶则笔直向前,坐到了最前方的主桌。 一路上,不少人都热情地和她打着招呼:“四奶奶!” “四姑妈,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她一边笑着应和,一边坐到了大爷爷身边。主桌上除了大爷爷之外,还坐了两位老者。 四位老人,这便是季家仅剩的“财富”。 季逢春想到这两个词,心里突然咯噔梗了一下。 “逢春哥,这里,这里!” 他转过头来,发现季灵铃正欢快地和他打着招呼。 她所在的饭桌上,熟面孔还不少。 除了青春靓丽,正在众人围捧中对他招手的季灵铃外,远侧还坐着沉默孤僻,低头默默玩着手指的季柏;桌子另一角,他还看到了季宝财正偷偷觑着他,脸色阴晴不定。 季灵铃周围聚了四五个人,正热切地手拿着些符箓让她评点着。 其中一位见到季灵铃主动招呼着季逢春后,表情立刻古怪了起来:“季逢春?你怎么也来吃饭了?” 季逢春安然坐到了季灵铃身边:“大爷爷请我来吃饭的,怎么,这饭我吃不得?” 他抬头瞟了眼说话之人。这人是季正同,三叔的儿子,外貌不差,性格讨厌。 季正同切了一声:“你这位置是我的,干嘛坐我位置?” “谁和你说的?”季灵铃嚷了一声,不满地看着他,“这是我专门给逢春哥留的位置!” 季正同惊愕地回身看着季灵铃,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啊,灵铃,我不知道。你,你怎么给他留位置啊。” 季灵铃不搭理他,只是凑过来,兴奋地悄悄说道:“你怎么回去还换了身衣服?不过这身新衣服,蛮好看的嘛!” 季逢春笑了笑:“奶奶一定要让我换上再来吃饭。话说,你知道今天要来吃饭?” “原先是不知道的。”季灵铃摇了摇头,“我回到家刚坐下,我爹就把我领出来了。说是大爷爷要宣布个什么事。” 站在她身后的季正同,看到两人如此亲密地交谈着,脸都有些绿了:“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没有人搭理他。 季灵铃只是继续问道:“逢春哥,你知道大爷爷要宣布什么事吗?” “额......”季逢春心里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大概是和鸟妖相关的事情吧。” 季灵铃还想开口,身后传来一道中年男性的声音:“菜来咯,你们几个小的全都回位置上坐好啊。” 他端着一个大托盘,将其中的菜一样样的摆在桌上。 “大伯。”“大伯辛苦了。”“爹。”“大伯父。” 季逢春也随众人一同礼貌招呼道:“大伯好。” 正端着菜的这位就是季宝财的爹,季景奎。他是大爷爷的长子,如无意外的话,日后将会顺理成章的成为季家的下一任家主。 大伯季景奎笑呵呵地将菜摆上桌后,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季宝财,抬抬下巴命令道:“你坐那么远干嘛,坐过来,坐到春儿旁边。” 季宝财惊愕地看了眼季逢春,又看了看自己的爹,随后乖乖地起身挪起了凳子。 大伯继续笑呵呵地对桌上的小辈说:“你们这桌人都齐了,先吃起来呗。我让你们伯母在后面加紧烧菜呢,菜马上就好。” 大伯转身离开了,桌上的气氛却安静的有些异常。 大多数人都或明或暗的,用形色各异的眼神打量着季逢春。 他身边的季灵铃,也用一只手撑着头,张嘴无声问道:【什么情况?~】 大伯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季逢春心里无奈,手上则拿起筷子哆了哆:“先吃饭吧,再不吃菜冷了。” 坐在他旁边的季宝财,心神不宁地拿筷子戳着面前的菜。 他将桌上的蹄髈用筷子分得稀烂后,突然拣了一大块精肉,夹到了季逢春碗下的骨碟里:“这蹄髈好吃的,你尝尝。” 季逢春着实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拣起精肉,试探着说道:“谢...谢?” 季宝财的脸色突然苦了起来,他眉头紧皱,嘴角咧开,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季逢春,我,我,对不起,之前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我那天是被鬼迷了心窍了。回家后我也被老爹狠狠抽了一顿,算是受到惩罚了,请你原谅我吧。” 季逢春却有些讶异:“大伯为什么要抽你?我又要原谅你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不轻,刚好能让桌上一半的人听到。听到两人说话的其余人,要么耳朵尖尖地竖起,或放低对话音量,还有人装作夹菜,微微起身靠近。 季宝财张了张嘴,脸都快涨成了猪肝色:“就是,那天的那些话。总之是我错了,我不该对你,也不该和竹叶坊的卢管事说那些话。” 季逢春逐渐品出味儿来,他从季宝财的话里来出了很多东西。 难怪大爷爷能猜出他入品,原来是大伯告的密! 那天,季宝财和季灵铃一道去竹叶坊应聘。两人同为身负符道传承之人,按理来说竹叶坊照单全吃才是常理。 但是季宝财却被“退货”了。 出现这种事情,大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