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咚咚咚的敲门声在屋外响起。 “......奶奶,逢春哥怎么样啦?” “......在屋里头睡觉呗。小火子,你怎么今天来得这么早?” “......额,我和逢春约好了早上见面,总之我先进去看看他哈。” 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口一路奔来。 梁玉火快速敲了三下房门:“还活着吗?” “死了也被你吵醒了。” 季逢春眯着眼打开房门后,重又坐回了床上,软绵绵地靠在墙上穿衣:“活着呢,就是快困死了。昨晚没睡好。” “啧啧啧。”梁玉火倒是精神无比,他转着圈地看着季逢春,像是在看一个稀奇事物。 “既然你活的好好的,那我和你讲个事儿。昨儿个季三爷传的道,你猜猜是什么?” “是什么?” 季逢春听到这个问题,稍微精神了一些,好奇心也涌了上来。 他昨天刻意避开了这个问题,怕自己心里不好受。但今天嘛,却是不一样了。 “是符道!” 梁玉火双手抓住了他的肩膀,脸上的兴奋难以抑制:“你三爷闻的是符道!今儿个一大早,那几个得了传承的小瘪三,就在那大声嚷嚷着要去哪买符纸。我撒尿时顺耳就听到了。” “他们不过是刚接了传承,能不能修入品都不知道呢,就嘚瑟的要死。” “不过这不重要,我记得你昨天说自己闻的也是符道,对不对?” “啊,是。” 季逢春彻底清醒了过来,眼睛不自觉地瞟向了窗边的小桌。刚绘制完的【奔雷符】正大咧咧地摆在桌上。 为什么三爷爷闻的也是符道?是巧合? 不对,正是因为三爷爷闻了符道,所以自己才看到了那些画面? “我在想,很可能是你爷爷在传道的时候,留下了一些道韵啊,气息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被你捕捉到了!” 梁玉火说着说着便兴奋了起来,他看着季逢春的双眼也越发明亮:“你很可能是某方面的天才!你可以吸收闻道台附近残余的气息,并自发领悟传承!” “只要下一个人登传道台时,你再去试一下就能证明我的猜测了......” 梁玉火激动地起身,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边,他刚才注意到了季逢春的视线。然后,他整个人便卡壳在那了。 他难以置信,却又机械僵硬地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张浅黄色的符纸。 “符,符,灰的,入品了...”他的头一格一格地转过头来,嘴巴微张地看向季逢春,好一会儿才恢复了语言能力:“你画的符?” “嗯,昨天晚上试着画了下。” “你怎么做到的?一夜之间就学会了传承,还画出了入品的符?” “不清楚,可能符道比较简单吧。” 季逢春穿戴完毕后,便快步走到桌前,一把抓起梁玉火用双手捧起的奔雷符,塞进了自己的怀里:“这个先还我,我要拿去工坊里的,过两天再画一张送你。” “我现在得赶去竹叶坊上工了。然后,你今天晚上可以来找我。” 季逢春踮起脚拍了拍梁玉火呆滞的头,笑着说道:“晚上老地方见。我感觉我有重大发现。也许...都不用等到下一个人登闻道台。” 梁玉火突然活泛了起来,他反握住季逢春的手,目光中满是期待与惊喜:“你发现了什么?干嘛不现在去闻道台?我有空,我很有空!” “可我没空,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等我研究研究再说。” 季逢春顺手把桌上裁好的黄纸也塞到了怀里。笔墨什么的工坊里有,就不带了。 他将梁玉火推出房门后,转头喊道:“奶奶,我今天不吃早饭了,去坊里吃。” “呀,现在工坊都提供早饭了?”奶奶有些诧异,剥着鸡蛋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嘿嘿,昨天没有,今天应该就有了。” 季逢春第一次对上工有了一丝期待。 他走出家门,转头叮嘱着梁玉火:“别把我的事情告诉其他人,一个字也别提。不然晚上休想见到我。” “我肯定不说啊。”梁玉火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不过你就舍得把我丢在围楼里,然后自己一个人出去逍遥快活?” “那可太舍得了。” 季逢春笑着跑开了。他穿过弯弯的回廊,跳下盘旋的楼梯,从窄窄的土楼正门,快步走向了通往竹叶坊的路。 闽江城西南侧的云水县,坐落着大大小小几十座与齐云楼类似的土楼。或方或圆的楼群间隙中,有着细窄却纵横交错的小道。 季逢春熟稔地在小道上快速穿行,很快便来到了云水县外几百米,依山而建的竹叶坊门口。 卢管事正站在气派的双开大门前,居高临下的俯视他。 “你迟到了,季逢春。而且你昨天为什么旷工了半天?” “娘娘刚找你聊完,你就直接旷工,可真有你的啊。是不是不想干了?” 他刚想张嘴,便有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坊内传来:“我让他回家的。怎么,我都没这个权力了?” 卢管事阴沉的脸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露出了一副恭敬而诚惶诚恐的表情。 他踏着小碎步后退到侧面,躬身说道:“小的不敢,青竹娘娘。我不知道...” “好了好了,别说了,烦死。” 青翠的蛇躯蜿蜒着游过门槛,青竹美艳的脸庞上,露出了明显的不耐烦神色。 不过在看到季逢春英俊面容的刹那,这张脸便立刻多云转晴:“干得不错嘛,季家的小子。我昨天和你说的话,看来你是听到心里去了。” “你知道吗,我青竹,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