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什么。
这个时间点,只可能是他们家阿姨出门,顾宴辞周五上班不在家,如果只是阿姨带臭小鬼的话...
顾知野气定神闲。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
里面站着个意料之外的人——顾宴辞。
***
周五,顾宴辞按理说需要上班,但昨天小豆丁受了委屈,情绪波动很大,他“熟练”地再次翘班,线上办公。
十点左右,顾宴辞工作结束,他陪吱吱看了会《十万个为什么》,然后被吱吱一个个稀奇古怪的问题问得自我怀疑。
他好像不笨的?
今日阅读时间结束后,顾宴辞想都没想,把《十万个为什么》放到了书架最高层的角落里,专门的生灰位置。
他不会再把这套书拿出来“自取其辱”。
午饭过后,顾宴辞轻车熟路地哄吱吱午睡,趁此机会又去工作了一会。
下午三点半,他照例收到了管家的电话。
每周五下午,管家都会打电话询问他是否回顾家本宅吃饭。
以往这时候,顾宴辞通常在忙,开会、出差、处理文件三选一,接电话的次数很少,即便有时看到了也会拒绝。
今日不一样。
他在等这通电话。
电话接通后,管家明显愣了两秒,旋即回过神,照例提问:“小顾先生,今晚六点,您有空吗?”
“有。”
空气凝滞了两秒。
管家声线紧绷:“您是说——有?”
“嗯。”
管家声音高了些,急速道:“好的,顾先生,我明白了,等您回家。”
话音刚落管家便挂了电话,生怕听到什么反转。
顾宴辞回顾家,晚上八九点才能回来,计划让李阿姨带着吱吱去宋时衍推荐的儿童室内玩具城——小朋友打发时间的天堂,顺便在外面吃一顿她心心念念的披萨和薯条。
昨天吱吱受了委屈,可能吱吱已经缓了过来,不会再想那件事,但顾宴辞记着,今日照顾孩子时格外没有底线,吱吱想吃什么都同意。
吱吱午觉睡得晚,疯闹了好一会,三点才睡,四点要出门时,她还埋在被子里呼呼大睡。
顾宴辞给她穿了件她中午“钦点”的出门神气衣服——小棕熊外套,戴上毛茸茸的帽子,轻手轻脚地抱着还在迷糊的女儿出门。
吱吱无意识地抱着他的脖子,软趴趴的小圆脸靠在他右侧肩膀上。
顾宴辞抱女儿的动作越来越熟练,李阿姨暗自笑了笑。
他们进了电梯,随后遇到了八楼的顾知野。
***
顾知野站在电梯外,愣了两秒。
眼前,顾宴辞抱着个小棕熊一样的“玩偶”,只是“玩偶”脑袋会动。
小棕熊蹭蹭顾宴辞的肩膀,随后静止不动。
顾知野很快反应过来,没什么表情的进了电梯。
闭塞的电梯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不知怎么,在顾宴辞面前,顾知野莫名地因昨天送出去的“恶魔礼物”感到了两分尴尬。
就像小学生在成年人面前炫耀赛车贴画。
小学生认为很有价值,炫耀贴画理所当然,成年人只觉得幼稚,黑人问号脸。
顾知野跟顾宴辞只相差七岁,可性格天差地别。
在成熟稳重、气场强大的顾宴辞面前,还在上大学的顾知野显得幼稚了些。
顾知野臭着脸,盯着紧闭的电梯门,半是解释半是维护尊严,语气欠欠的:“你不会教育孩子,只能由我更改她错误的称呼。”
“效果不错吧?”他唇角微扬,有点得意。
顾宴辞沉默。
以往顾宴辞不会理会稍显幼稚的挑衅,没有意义且浪费时间,只是现在,他得改。
顾宴辞轻拍女儿的小脑袋,声音清冽:“知之,爸爸的弟弟叫什么?”
吱吱还在迷糊里,被洗脑的脑袋瓜已经不受控制的运转了起来。
“爸爸的弟弟叫小叔~”
顾宴辞心下一松。
昨晚睡前,他就更改称呼做过一些努力。
他不断向吱吱强调,爸爸最小的弟弟叫顾知野,所以要叫顾知野小叔。
吱吱点头如捣蒜。
想必已经学会。
他捏起吱吱还迷糊着的小脸,强制侧头让她开机,面向顾知野问:“他是谁?”
提问时,顾宴辞已经想好了一套完美无缺的破冰方案。
吱吱回答“小叔”,他顺理成章地解释昨晚在家里教导了吱吱很久,完成关系的破冰。
被小棕熊帽子包裹着的小脸圆嘟嘟的,被爸爸捏着双颊强制开启的吱吱,不得不微微睁眼,懒洋洋看了顾知野一眼,打了个哈欠,嘟囔:“弟弟。”
顾知野嘴角的笑容默默消失。
顾宴辞默默扭转小脸,选择让她保持安静,让她靠着继续睡。
顾知野后槽牙紧咬,将吱吱“不为所动”的称呼以及顾宴辞的行为理解成了一种挑衅,看顾宴辞的眼神越发暴躁。
门刚打开,他怒气冲冲往外走。
顾宴辞平静地接受了顾知野的“仇恨值”,几不可查地捏了捏吱吱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