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城废墟的一栋相对完好的建筑内,冯仓正提着大斧来回巡视着。
虽然赵展已经安排了火铳队成员轮流值夜,还在几处险要位置布置了暗哨和狙击手,但不知为什么,冯仓总觉得今夜不会太平。
这并非是他的灵感有了极大提升,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又实实在在地笼罩在他心头,久久不散。
他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好说出口,只能暗自加强戒备。
一旁的赵展其实也和他有着类似的感觉,只不过他是在进入这座古城废墟后才隐隐察觉到的。
作为一名修成了灵觉的真气境修士,冯仓很快就发现了赵展的异样,于是主动凑上前搭话道:“老赵,你看起来很紧张啊。”
赵展看了他一眼,没直接回答,而是纠正道:“你是小晨的师兄,该叫我展叔才对。”
“我这自是从如湘那边论的。”冯仓腆着脸道。
这位冯师兄一直对武馆的大管家蔺如湘念念不忘,可惜佳人对他根本不予理睬。
赵展显然也知道这一点,瞥了他一眼道:“等你真的成为蔺如湘的夫君再说吧。”
随着这番斗嘴,二人心中的紧张感和危机感都消散了不少,赵展这才斟酌着开口道:“这落月城很邪门,我一踏入这地界就感到有淡淡的恶意针对我……”
冯仓皱了皱眉,也喃喃道:“我倒是没感觉到恶意,只是觉得会有意料之外的事发生。”
“会不会是针对宁檬那丫头的人即将动手?”赵展压低声音问道。
“也许吧……不过,我对那些人倒不担心,墨馆主和那个宁檬看样子都已是我那晨师弟的人,总归有他兜底……
“我说的‘意料之外’,是指晨师弟无法掌控的真正意外。”冯仓郑重地说道。
赵展再次瞥了他一眼:“你这说法很神棍啊……”
“我也知道没有任何根据……算了,太阳已经落山,现在也没法再转移了,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冯仓一改平日的玩世不恭,叹了口气道。
“对了……那乔队长身边的‘妖花’很可疑,她之前不但刻意接近宁檬,还主动讲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也不知道是何居心!”赵展的视线扫了扫异人营小队的几位成员后说道。
“对于她,我们倒不用管,那位乔队长心里大概有数。”冯仓笑了笑道。
……
通往蜀州的官道上空,有两道流光一前一后飞驰而过。
在前的是一道剑光,乃是李云枫的守护供奉凌老所化,而在其后方紧追不舍的,自然是那在玉门码头丢了脸面的“花神宗”外门执事弗朗斯·李。
凌老由于之前被“百花谱”重伤,此时依旧没有恢复,所以剑光暗淡,速度也下滑不少,眼看就要被驾驭着一柄飞梭法器的弗朗斯追上。
“老贼,这次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听到身后扰乱自己神识的声音,凌老面露苦涩,只觉得自己被那“天河宝镜”的任务坑惨了,这么下去别说为儿子报仇,恐怕自己的老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不!我一定要坚持住……无论如何都要……”凌老咬紧牙关,不惜透支根基,勉强让自己的剑光提速。
可忽然间,凌老却停下了飞遁,因为他神识中一直紧追不舍的弗朗斯竟然毫无征兆地失去了踪迹。
“夜间飞遁,遇到‘诡域’了?可身为神通,哪怕遇到‘诡域’也能瞬间脱出才对……之前一直如此……”
凌老不解地四下打量了一番,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忙抬起头望向天空。
只见半空之中升起的那轮月色,上一刻还银亮皎洁,下一刻就染上了一层绯红,似乎被血液浸染,鲜红欲滴。
天地之间,蓦然多了一种诡秘、邪恶的气氛。
“血月降临,诡域难离……”
凌老喃喃一句,哪怕此刻是摆脱弗朗斯的好机会,也不敢继续驾驭剑光,反而落于地面,以本命飞剑在地面挖出一个洞穴,钻了进去。
……
玉门郡城,城南的一栋泰西建筑内。
成功搜集到证据的唐可德召集了一众留守的卡蜜拉家族成员,将那位主事人堵在了祭祀“血月”的隐秘房间内。
“查理……你竟真的投靠了‘血月’!”原本对唐可德所言还将信将疑的几名卡蜜拉家族高手顿时怒不可遏。
名为查理的主事人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低声道:“你们懂什么?始祖和‘血月’本是一体,效忠‘血月’和效忠始祖没有任何区别。”
“你竟敢如此诋毁始祖!”卡蜜拉家族高手更加愤怒,就要呵斥他的歪理邪说。
但却被唐可德挥手阻止住了。
这位一把大胡子的泰西男子冷冷地说道:“他已经被凯蒂暗中污染,思想已被扭曲,根本无法沟通了。
“拜月教还真是无孔不入!”
名为查理的主事人闻言脸上露出意外之色,反问道:“你知道是凯蒂让我认识到真正的始祖的?
“上午时你应该还不知情……是谁给你传递的情报?”
“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等拿下你,我们还要去敦煌抓捕凯蒂……所以,请束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