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得什么?”小孩好奇地问,蔡母摇头叹气:“以为自己才华出众,被人夸了几句,就能看着众人了,却不晓得,不晓得,有的时候,你的才华,其实是杀你自己的刀。”
见孩子面色苍白,蔡母急忙安慰孩子:“姑祖母只是说以前的事儿,不是说你娘。也不是说你表姑。”
孩子点了点头,看向外面的眼,有了一层阴霾。
“姐姐。”蔡玉芬喝了好几杯茶,才把心中的火压了下去,储秀对她笑着道:“你啊,这样的脾气,怎么入宫?”
若连这点闲言碎语都受不了,还怎么在宫里生活。
“你说,宫里是什么样的呢?”蔡玉芬反问,储秀笑了,这些年,储秀并没有闲着,她所读的书更多,而且不再是那些正经书,那些闲书她也看了不少,还有各种逸闻。于是让储秀知道一件事,这个世上,越靠近权力的地方,争斗越激烈,不过是越到高处,大家都还顾及一点脸面,吃相温文尔雅罢了。
越到底下,吃相越难看,但都是吃,谁还去管吃得难看还是不难看呢?就像,现在蔡玉芬的那些流言一样,谁去管是真还是假呢。
“姐姐,您真是聪明。”蔡玉芬听到储秀这样说,不由靠进储秀怀中,储秀也笑了:“你进宫之后,最重要的是活下来,而且,不要忽视任何一个人。”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谁在最初的时候,会在乎一个蚂蚁呢?但偏偏就是蚂蚁,让这堤坝坏了,进而溃了。
蔡玉芬面上现出坚毅神色,真的,如同在乎这些流言,还为了这些流言难受,那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我会的,姐姐,我会的。”蔡玉芬如同发誓一样,储秀看向远方,既然自己不能接触那最高的权势,那就让蔡玉芬去吧,去见识见识,这最高的权势,是什么样子,跟在后妃身边,是什么样子。
蔡母被气的躺在床上,蔡玉芬在那侍奉汤药,但一说到成亲,蔡玉芬就是个不字,这让蔡母无可奈何,只能和来探病的苏老太太哭诉:“我都是为了她好。”
“我晓得,但是外甥女已经嫁过了一次,和原先不一样了。”苏老太太也只能这样安抚说。这回苏老太太没有带着苏大太太来,二人说话也就能亲密些,苏老太太刚想往前坐一下,安慰小姑子,外面就传来孩子的哭声,接着丫鬟就走了进来:“小姐和孙小姐吵起来了。”
虽说二人辈分不一样,但年纪相近,苏老太太不由皱眉:“你们平常怎么看着的,竟然让她们吵起来了,哪能忤逆长辈呢。”
“出去看看吧。”蔡母也不想再哭诉了,让苏老太太出去瞧瞧孙女和重孙女。
苏老太太几步走了出去,见院子里面两个孩子正吵得热闹,苏老太太刚问了一句怎么了?孙女就扑进苏老太太怀中:“祖母,她说,她说我光读书好又有什么用,以后嫁人,要家世好,还要教养好,她还说,还说……”
“嫣儿,你怎能这样说小姑姑?”苏老太太见孙女哽咽了,眉已经皱起,对重孙女就是这一句,嫣儿平常在家,也是很受宠的,这会儿听到苏老太太不护着自己,于是哭了起来:“那天,祖母就是这样说,还说,四叔公就是有病,喜欢受穷。”
这一句话说出来,苏老太太的神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接着苏老太太就对奶娘道:“你们是怎么教的,怎能,怎能让她说出这样的话?”
“老太太!”奶娘晓得这顿骂是免不了的,但奶娘也觉得委屈,谁能想到太太在那说话,竟然还被人听到了,更没想到这小小孩子,竟然记得这样清楚,这会儿,苏老太太骂着,奶娘也只能恭敬地听着。
“我说这话怎么了?”嫣儿的腮帮子鼓起来:“就是娶了四婶婆,说的是才女,谁晓得……”
“我的小姐,您赶紧不要说了。”奶娘上前要捂住嫣儿的嘴,苏老太太气得说不出话来。
“婆婆。”储秀的声音传来,接着储秀就走到苏老太太跟前,伸手去牵自己的女儿,还对苏老太太道:“我先把孩子带出去,这样的话,不该她听。”
苏老太太是什么样人,顿时明白储秀在抱怨,但苏老太太还是对储秀道:“你大嫂,她本来就……”
“祖母说得对,我们家,怎能有这样的穷亲戚。”嫣儿被惯坏了,大声说了一句,苏老太太忍不住,一巴掌打在这个自己很宠爱的重孙女脸上,嫣儿看着苏老太太,眼泪顿时落下:“您打我,您打我,您竟然为了这样的人打我。”
“表嫂。”蔡玉芬已经走了出来,见这闹得不成样子,也就牵着孩子的手离开,而储秀已经按住嫣儿的肩膀:“你觉得,我们穷,就不该和你们来往吗?”
嫣儿骄纵,但这会儿见储秀询问,她的泪落得更急:“难道不是吗?每次来这里,曾祖母都会夸,夸小姑姑比我更强,说小姑姑的学问好,还说我们家又会出一个才女了,可是才女能顶什么用,四叔公如果不是娶了四婶婆,那也不会到现在都还在这里做个书院教习,已经中了进士做了官,我们家就更不一样了。”
这就是苏大太太的抱怨了,她希望苏家更上一层楼,而不是现在这样,苏大老爷虽然生意做得很好,却始终欠了一点。
其实,苏参也能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