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宁把那件里衣脱下来,用手揉着衣领:“娘,您摸摸。”
秦太太伸手一摸,就啊了一声:“这里面,”
“我当初放了三千两银票,现在,也只剩下这两千两了。”瑾宁说着就伏在秦太太膝盖上:“我再辛苦,也晓得自己有爹娘,我若还因为这些事儿,和您去寻,那就太不孝了。”
秦太太的眼泪也落下了,这可是自己放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怎么就这样辛苦呢。
“况且,我也没有和他说。”说着瑾宁就抬头看着自己的娘:“您不会觉得,我做得不对吧。”
“你做得对极了。”秦太太先肯定了女儿,接着才道:“毕竟,他也有别人的儿女。”
瑾宁偷着贴补自己儿女,那叫天经地义,贴补别人的儿女,秦太太就会觉得,瑾宁做得有些过了。
瑾宁长出了一口气:“娘,我这会儿想起在闺中时候的那些想法,就觉得,我太年轻了,没有经过事。”
“我明白。”秦太太心疼地抚摸女儿的脸:“这几年,你爹口中不说,其实也暗暗地在打听,打听当初亲家老爷怎么突然就背上了这么大一个罪名。”
这么说,还有内情?瑾宁看着秦太太,想得到确切的答案,但是秦太太却只说了一句:“当初宫变时候,在大殿之上,确实有人只是被裹胁了的,而等到宫变结束,那时候,想的是,赶紧定罪。”
毕竟大局粗定,自然要快刀斩乱麻,瑾宁也晓得为天子的人,这样做无可厚非,至于其中牵连了些人,天子只要留住他们的命就好。
瑾宁不由眼眶湿润了,秦太太拍拍瑾宁的手:“这要说起来,不过是命。”
“我晓得。”瑾宁擦一下眼泪,就对秦太太笑了:“这是命。”
“上个月,淑妃娘娘写了封信来,据说是问了太后身边的人,太后身边的人说,凡此种种,皆为命数。”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当初事情紧急,谁来细细查访,自然是能定罪的都定罪了,吴家这样只能算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至于那别的无辜者,到时候天子给个抚恤,横竖,人死不能复生,还要叩谢天子圣明呢。
瑾宁唇边现出一抹嘲讽的笑,秦太太拍拍女儿的手:“好了,你也晓得这些事儿了,不要对外面说出去。”
那就是连吴安都不能告诉了,于是瑾宁点头:“我不会告诉他的。”自从没有告诉他这三千两银票开始,瑾宁就有了自己的秘密。
“我晓得你最是聪慧!”秦太太欣慰地说着,把女儿搂进怀中,瑾宁靠在母亲怀中,最是聪慧,也只有这样了。
吴安陪着秦侍郎回来,也就把吴太太和秦太太都请了出来,彼此重新见礼,秦侍郎见了瑾宁,自然也要安慰几句,一家子说了又哭,哭了又笑。
又把孩子们抱了出来,面上的礼物,秦侍郎夫妻是一视同仁,不分大小,不分嫡庶,只分了男女,各自给了见面礼。
男的文房四宝加两个金锞子,女的是针线匣子加两个金锞子,都见过礼了,秦侍郎才对女儿道:“我这一路走过来,见你的这宅子虽小,你却能耐住寂寞,还有女婿,也能和你一起吃苦,很好。”
“岳父谬赞了。”吴安恭敬地说着,吴太太已经笑着道:“亲家老爷,若没有令爱,我这日子,哪有这样好过啊。”
“等以后,您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过的。”秦侍郎说完就对吴安道:“你的丁忧,快满了吧。”
“快了,还有几个月。”吴安恭敬回答,秦侍郎点了点头:“那就好好温书,等到丁忧期满再说。”
吴安恨不得立即给秦侍郎跪下,但还是忍住了。秦侍郎又说了几句,也就去歇息去了,吴安陪着他出去。
“亲家太太,这会儿,我们也能好好地说说话了。”吴太太看着秦太太感慨地说着。
“你要夸我的女儿,那我可全都当真!”秦太太的这句话让吴太太笑了,接着吴太太就对秦太太道:“你的女儿,我真是,怎么夸都觉得,对不起她的好。”
秦太太把瑾宁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面,瑾宁撒娇地依靠在母亲肩头。这晚说了一晚上的话,到了第二天,秦侍郎也就备了祭品,前去祭拜吴老爷。
吴安虽说每逢年节都来祭祀,但从没有像这次一样,那么感伤。
秦侍郎到了地方一看,就长叹一声,按照吴老爷的品级,这墓地,太过简陋了。
“岳父不用感伤,我倒觉得,也不用重新迁了,横竖要让他们晓得,我们家……”不等吴安说完,秦侍郎就摆手:“你这话就不对了,你若这样想,岂不是让陛下觉得,你们家还心有怨恨。”
吴安立即对秦侍郎拜下:“岳父说得在理。”
秦侍郎也就对着墓碑奠了酒,又说了几句,就看见吴二老爷带着人走了过来,瞧见吴安,吴二老爷就笑着道:“侄儿,你正好在这里,祖坟那边,已经有了地方,我还想和你商议商议,把你父亲迁移过去。”
“不用了,等以后,父亲的坟地会重新迁。”吴安此时意气风发,不再搭理吴二老爷,吴二老爷还想再说什么,就被秦侍郎的从人推开。
吴二老爷只是站在外面,想要喊又担心挨鞭子。
秦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