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办?吴太太很想打她一巴掌,但吴太太忍住了,只对吴大奶奶道:“你先拔下头上的金簪,让他们变卖了,把这几天的饭食应付过去。”
吴大奶奶伸手按住了发上的金簪,很想说为何瑾宁等人不拔下首饰,但吴大奶奶不敢说。见吴大奶奶不肯,吴太太轻叹一声,取下手上的金镯,交给瑾宁道:“你去寻到老三,让他拿这些,当做使费吧。”
纵有金钱堆积如山,现在已经全都抄没,昨日时候,吴家还是食不厌精的人,今日,吴家就在发愁饭钱,瑾宁轻声应是,还没站起身,就听到管家高声道:“大爷三爷来了。”
吴家二爷也在外面做官,并不在家中。故此抄没时候,只有吴大爷和吴安兄弟二人带着男丁在,这会儿那些人都走了,他们当然也要进来寻找女眷。
“夫君。”吴大奶奶已经哭出声,吴大爷晓得这会儿不是哭的时候,不由有些心烦意乱:“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还是要把这些事情给料理了。”
“夫君,要如何料理?”吴大奶奶故意询问,毕竟没有银子,什么都做不了。
“三弟!”吴大爷迟疑一下,看向吴安,瑾宁已经道:“这对金镯,婆婆让拿出去,当做使费,先把公公的尸身接回来。”
接回尸身,当然要有些费用,还要定一口棺材,至于这离京的费用,吴安的眉皱得很紧,而瑾宁已经轻声道:“为今之计,只有先把最紧要的事情都给做了。”
最紧要的事情,当然就是吴老爷的丧事,办完丧事,全家再来商量,要怎么回乡。
“这座宅子,是当初我们买的,还能卖了宅子。”说着吴太太苦笑一声:“没想到啊,去年张家变卖宅子,我还说,他们家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这会儿,我们家也要变卖宅子了。”
京城寸土寸金,就算匆促变卖,总也能卖个两三千两银子,还有下人,吴太太已经在那计算着,什么样的下人可以变卖,或者,许他们自己赎身,离开吴府。
至于剩下的就跟着他们回到家乡,现在,是真得要吃苦了。
吴安听着吴太太的话,声音很低:“娘,您放心,儿子以后一定……”
“不要说以后一定的话,先顾眼前吧。”吴太太打断儿子的话,先顾眼前,也只能顾眼前。
吴安应是,也就接了镯子,带了人去办这些事儿,吴大奶奶抽泣着,把发上的金簪拔下,去应付今日的饭钱。
“这几日,大家就……”吴太太还想说,大家就辛苦些,但话到嘴边,吴太太就苦笑一声,不是这几日就辛苦些,而是从今日起,就要辛苦了,那些娇生惯养的儿孙们,所面对的都是吃苦。
吴大奶奶再次大放悲声,她的孩子也跟着哭,瑾宁只是把自己儿子拉过来,轻声道:“你不要哭。”
小孩子听到这样哭泣,难免也想跟着哭,听到瑾宁的话,强忍着泪对瑾宁点头,瑾宁深吸一口气,就把儿子抱在怀中。
吴安在外面奔波了半天,总算把吴老爷的尸身拉了回来,棺材钱先赊着,毕竟现在,一口两百两银子的棺材,吴家也付不出来。
厅内已经草草布置成了灵堂,众人都穿着孝服,跪在那里,迎接吴老爷的棺材回到府内,见到吴老爷棺材时候,吴太太高声哭了出来,顿时身后哭声一片,瑾宁跪在那里,心中一片悲凉。
忙碌了半天,在灵前点上了蜡烛,这会儿就没有银子去请僧人了,只是家里人守夜罢了。瑾宁把孩子送回房的时候,看到吴安坐在床边,双眼呆滞。
那些床帐被褥倒也还在,衣衫也还在,只是都揉成一团,丢在那里,吴安也不愿意让人去收拾。
小孩子已经睡着,靠在瑾宁身上,倒也不会吓到他。
瑾宁把孩子放下,吴安轻声道:“我不晓得,父亲怎么会,他是最老实忠厚的一个人了。”
瑾宁没有回答,吴安伸手去拉瑾宁的手:“你进宫去,求求你妹妹,要不,去张家,求求你妹夫。”
“这已经是陛下的宽宏大量了。”瑾宁提醒吴安,吴安颓然地松开手,轻声道:“我也晓得,这是陛下的宽宏大量了,但是,但是,我们的儿子,没有了银子,他要怎么过。”
“这个匣子,里面都是宫中赐下的,所以没有被抄走。”瑾宁把那个匣子拿出来,打开,里面珠光灿灿,金色闪耀。
吴安却只苦笑一声:“是啊,这是宫中赐下的,很值钱,但是这些,这会儿又不能变卖,还能怎么办?”
“我,”瑾宁很想告诉丈夫,自己藏了那三千银票,但很快瑾宁就没有说话,毕竟告诉吴安藏了三千,以吴安的性子,必定会怀疑,自己还藏了别的,定会追索更多,于是瑾宁轻声道:“这里面也有几样,不是宫中赐下的。”
果真吴安的神色变了,变得雀跃,瑾宁从里面取出七样首饰,和吴安一一细说分明,还有三样不是宫中赐下的,而是秦太太为瑾宁添妆的,用的都是金子,上面镶嵌的宝石,也是十分闪耀。
“这,这些都是岳母准备的?”吴安吃惊地看着瑾宁,瑾宁浅浅一笑:“是,我娘,我娘当初担心我在这边受气,才特地给我准备了这些。”
“我怎么会给气受?”吴安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