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吴太太还是不愿意瑾宁和这边来往,婉宁心里明镜似得,但还是对瑾宁笑着道:“多谢多谢。”
“自家姐妹,说什么谢不谢的。”说着瑾宁就让人把礼物送上,又有新衣衫穿,还有礼物拿,希声十分欢喜。
众人坐下说了会儿话,瑾宁也就站起身,要到书房对希声开蒙。
众人刚站起来,苏嬷嬷就笑着道:“方才太太也着人送东西来了,太太还说原本该亲自过来,却要忙着二姑娘出嫁,所以就不过来了。”
“二妹妹什么时候出嫁?”若竹这句话问得蹊跷,苏嬷嬷却晓得若竹这句话的意思,于是苏嬷嬷笑着道:“二姑娘还是照了原来的日子,嫁到柳家。”
原来的日子嫁到柳家,这桩婚事,在张家突然遇到事情之后,京城众人就纷纷猜测,猜柳家会不会借此退亲,没想到不但没有等到退亲的消息,竟然等到了按时成亲的消息,着实让瑾宁有些不解。
但这会儿不管是怎样的不解,瑾宁也要先把今日的事儿给做完,于是众人进了书房,在张青竹惯常用的那张书桌旁边,放了小桌子小椅子,那桌椅都很合适希声的身高。
瑾宁让希声到桌边坐下,就提笔在纸上写了希声的名字,对希声郑重地道:“你学写字,就要先写自己的名字。你可认得这两个字?”
“认得,娘教我念过,希声,娘还说,大音希声。”希声的声音清脆,婉宁不由想起自己开蒙的时候,这十几年的光阴就这样过了。
瑾宁赞许地点头:“那今儿你就先写这两个字,以后,可不止会读这两个字,还要晓得这两个字背后的意思。”
希声认真点头,若竹已经对婉宁轻声道:“我原本很担心,担心家里面出了这样大的事儿,你就马马虎虎地把这开蒙礼过了。”
“这会儿呢,你担心吗?”婉宁反问,若竹已经笑了:“这会儿见你们和平常一样,我自然不会担心。”
就这么一句,婉宁就晓得若竹在王家,付出了多少,毕竟张家这会儿还没有任何定夺,只怕要等到陈家那边审清楚了,甚至于张玉竹被押解上京来,才能把这件事定下。
“娘,我把字写好了。”希声在那唤着婉宁,婉宁收起思绪,看着女儿的眼神满是欢喜。若竹也笑了,一家子这样就很好了。
希声的开蒙礼过了,也就到了秀竹出嫁的日子,若是原先,这酒席要摆上三天三夜,路过的人都要沾沾喜气,这会儿张家遇到这样的事儿,自然也没有大操大办。但柳家那边该走的礼节也全都走了,酒席呢,自然请的是亲近的人。
婉宁作为大嫂,也要去张家送小姑子出嫁。
秀竹已经开了脸上了头,穿好了嫁衣,看见婉宁走进来,秀竹就对婉宁笑了笑,婉宁也对秀竹道:“不用担心,记得你大哥说的话,你并不是没有依仗的。”
“我晓得,这出了嫁,就是大人了,家里的这些事儿就和我没有关系了,可我还是担心,担心母亲,担心姨娘。”秀竹的话让婉宁握住她的手:“许多时候,我们的担忧也是白白担心。”
“我的儿,你这样真是好看。”刘姨娘一直陪着秀竹,听到秀竹这样说,刘姨娘也从喜悦中回神过来,对秀竹说了这样一句。
“姨娘,您在家中,好好保重。”秀竹在那叮嘱着,刘姨娘点头:“我自然会保重。”
外面已经响起鞭炮声,喜娘笑吟吟地走上前:“时辰到了,新娘子该上轿了。”
秀竹站起身,婉宁把盖头给秀竹盖上,众人簇拥着秀竹去往厅上,婉宁突然想到了自己出嫁的时候,那时候,婉宁并不晓得自己将要嫁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晓得自己的人生是什么样的,转眼,就过了这么多年。
张家今日并没有请什么客人,甚至连亲近的亲友都没有请,和若竹出嫁时候比起来,甚至称得上冷清,但对刘姨娘而言,看着女儿凤冠霞帔,锣鼓喧天地出嫁,就已经满足了。
“若不是家里出了事儿,我定要大办。”张太太不无遗憾地说着,刘姨娘擦掉眼中不晓得什么时候出来的眼泪,对张太太道:“这样已经很好了。很好了。”
自己的女儿,这样出嫁,真得很好很好了。至于出嫁之后,过什么样的日子,就要女儿自己去过了,做娘的人再悬心,也是白白悬心。
柳家那边还是请了些客人,不管男客女客,在酒席上,难免都会说起陈家的事儿。陈家被抄了家,但念在东宫那位陈良娣的面子上,陈家的女眷和陈老爷父子,是被允许在陈府两个院子居住,只是要自己动手做饭洗衣。
其余的人,全都下了狱,等着会审。
女客们就不像男客们议论的那么多,毕竟张家既是陈家的亲家,也是柳家的亲家,也有人想问问柳太太,怎么还要继续这桩婚事,但看着柳太太那似乎没变的,满面春风,又在想,是不是有些众人不晓得的事情,所以席上还是十分热闹,吃吃喝喝看看戏。
而等新人进了洞房,也和平常一样。
张太太一直等到柳家的酒席散了,传来消息说什么都好,这才松了口气,吩咐众人去歇息。
“太太,只要花轿进了门,就没有反悔的。”反而是刘姨娘安慰张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