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靖晖越说越开心,“有你这样知书达理的娘亲管教,她长大一定不会像顾宝珠跋扈惹人烦,我对她会比对顾宝珠还疼,让她过的比顾宝珠还恣意舒坦。”
又要有文臣女儿家的知书达理,又要有武将女儿家的恣意拓达。
秦鸢仰首看了眼顾靖晖。
那这还真是很有点难度呢。
顾靖晖也正垂首瞧着她,俊美桀骜的脸在灯火的明暗之间,更显得轮廓如刀削斧凿。
真是个美郎君。
秦鸢忍不住想,他们的孩子,不论男女,一定都会很好看吧。
神思恍惚间,身后传来红叶和墨竹的喊声。
“侯爷,夫人。”
秦鸢咽下了口中的话,悄声哼道:“她们来了。”
顾侯爷嘀咕:“还真是快啊。”
秦鸢没听清,侧过脸问:“怎么?”
“没怎么,”顾侯爷淡淡道:“我就是说红叶还真能干,这么快就找好了东西,追上了我们。”
秦鸢点头,跟着夸奖:“红叶做事利落,性子直爽,确实能干。”
顾侯爷嗯嗯嗯了几声。
两人说话间已转过假山,秦鸢忍不住轻呼出声,向前跑了几步才顿住。
假山背后便是池塘,水草丛生,点点萤光飞舞,穹顶一弯残月,几颗疏星漂浮在蓝得发黑的夜空之中,好看得令人词穷。
而秦鸢穿着纱裙,盈盈立于星星点点的荧光之中,宛如下凡的仙女。
她痴迷地看着眼前的美景,顾靖晖则呆呆地执着手中的灯笼站在她的身后,痴迷地看着她纤巧婀娜的身影。
眼前的景象美的就像是虚幻的梦。
他何德何能,竟娶了这么美的夫人。
恍神间耳边传来秦鸢娇柔的叹气声。
“怪不得隋炀帝曾命人捉了好多萤火虫在景华宫放飞,听闻景色奇丽之极,还在扬州建了“放萤苑”。”
顾靖晖双目耀耀发光紧盯着她在漫天萤光之中娇美柔和的身影,木呆呆地回应:“是真美,他……是抓了很多萤火虫来放吗?”
秦鸢道:“扬州那般诗情画意之地,草长萤飞不知更是何等美景。萤火虫乃是“诗虫”,素有荒、寂、湿、凉、美之意境,杜枚曾作诗,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话音未落,顾靖晖道:“你这样一说,我便知隋炀帝为何要建放萤苑了。”
“为何?”
顾靖晖笑笑,发自内心地道:“鸢儿若是扑萤一定甚美。”
他狭长的眼眸中满满的柔情似是要溢出来了。
秦鸢愣了一愣,回头来看向他,笑道:“你拿谁比不好,要和他来比。”
顾靖晖忙道:“我怎会和他来比,他有那么多的美人,我却只有你一个。”
他也读过几年书,入宫做过伴读,当然知道隋炀帝在扬州沉迷美色,吃喝嫖赌,最后被宇文化及弄死的故事。
隋炀帝虽是一代帝王,据说还俊美聪慧过人,但在顾侯爷的眼中,却是个沉迷酒色被人愚弄,最后身死国灭的傻子罢了。
他可不会这么傻。
看着秦鸢黑下来的脸,顾靖晖又赶忙道:“我只有你一个就够了。”
秦鸢的脸又热了,垂下头。
红叶和墨竹已气喘吁吁地赶到,也忍不住惊叹。
“侯爷,夫人,这里真是太美了,有这么多的萤火虫,不如多捉些,还可以做成萤火虫灯呢。”
墨竹玩兴大起,也笑着附和。
“对,对,每年都有人卖那个灯,晚上摆在屋子里,可好看了。”
顾靖晖不应声,只盯着秦鸢看。
秦鸢扭过脸,红着耳尖,也不看他,只道:“红叶说得不错,咱们多捉些。”
红叶得意地拿出扑萤的小兜,道:“那看我们的,今晚上一定捉满满的一大囊回去,想做多少做多少。”
几人分了东西,忙个不停。
一时之间,欢声笑语不断,顾靖晖的眉眼越发柔和,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浓,视线完全黏在了纱裙飘飘的秦鸢身上。
红叶偶尔瞥见,都佯做不知,只是和墨竹越捉越远。
顾靖晖守在秦鸢身边,偶尔帮她捕捉身侧飞过的萤火虫,到了最后,见秦鸢玩的累了,他干脆将灯递给秦鸢,脱下身上的外衫,足尖轻点,在萤光之中飞舞,半炷香的功夫,便用衣衫兜了一兜的萤火虫。
“侯爷真是太好看了。”
红叶和墨竹双眼晶亮,忍不住赞叹出声。
秦鸢也觉着好看。
顾侯爷起落之间翩若惊鸿,点点萤光为他俊美桀骜的面容更增了几分容色。
她呆呆地看着,直到顾侯爷双足落地,走到她的跟前,才回过神来。
“走吧,都装不下了。”
顾侯爷低头看她,眉眼弯弯。
“哦,好。”
秦鸢回过神,手已被顾侯爷牵起,心又有些飘忽了。
梧桐苑的小丫鬟们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的萤火虫,兴奋不已,跟前跟后的忙碌。
翠茗等人早已缝制出不少悬挂的囊袋,挂在拔步床内。
红棉带着几个小丫鬟找了不少宫灯,做成了萤火虫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