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秦鸢极关心的事,便问:“如今胡椒多少两一斤了?”
“四十二两一斤了。”
“哦。”
沈长乐问:“夫人觉着会跌到多少两?”
秦鸢伸出三个指头。
“三十两?”
秦鸢点点头。
沈长乐迟疑道:“这也跌的太过了。”
秦鸢道:“周边省府只会跌的更多,届时我还要让你去外地跑跑,这价格跌的越快越好,你再想想办法。”
沈长乐明白,这是让他再想法子传点消息出去,到时也会让他去外地收胡椒。
“夫人吩咐下来的事,奴才一定做好,只是夫人觉得这胡椒一定会涨上去吗?”
秦鸢点头。
沈长乐也不再问了,说了些别的,便道:“奴才还要去六爷处请安。”
秦鸢颔首:“去吧。”
沈长乐出了梧桐苑的门,就和吴掌柜撞到了一起。
吴掌柜带了个小厮,拿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见是他,笑着捋了捋胡须,问:“沈掌柜有事来寻夫人?”
吴掌柜是老掌柜,崔氏原先留下的;而沈长乐是新来的,又是秦鸢的陪房。
双方暗地里颇有些别苗头的意思。
沈长乐点头,道:“是啊,说诗集的事,可能还要加印,我还得再去问问六爷。”
吴掌柜眼底一暗。
“能者多劳,这也是沈掌柜得赏识。”
“不过是主子信任罢了,咱们这些做下人的还不得想着法子为主子排忧解难。把主子的事放在心上,主子自然赏识。”
吴掌柜道:“沈掌柜说的是,就是这么个理儿,但做到的人不多。”
沈长乐拱了拱手,道:“我去寻六爷了,回聊。”
两人就此别过。
秦鸢听小丫鬟报,说吴掌柜来了,就笑道:“今儿真是忙呢,一个接着一个。让他们先去厅堂罢,我等会就过来。”
翠茗问:“这么快就送账本子来了?”
秦鸢道:“兴许还有别的事,我听沈长乐说过,那几个掌柜想换些生意做。”
吴掌柜这次来除了送这几个月的账本子,还附了几样时兴小物,都用精巧的匣子装着,看起来还很值钱。
秦鸢让翠茗收了账本子,奇道:“为何送这些来?”
吴掌柜堆笑道:“这些是伙计从南方带回来的玩意儿,近来金陵姑苏那边的膏粱子弟们喜欢上当地邱家的铝壶,连家的扇子,周家的屏风……还有一些瓦器,也不知怎么想的,价格比周遭的高出好几倍来,还要排队才能买得上。伙计们瞧着新鲜,就买了来献给主子玩玩。”
秦鸢一一看过后,点头笑道:“有心了。”
她知道前世有不少读过书考不上功名的帮闲,合起来哄着那些有钱的公子哥儿们花钱,写了不少好文章,传了不少好话,将有些工匠们制作的物件吹嘘的独树一帜,似乎用了这些东西便品味不凡似的。
想来吴掌柜送来的便是这些。
她和林子奇在江浙时,听闻扬州有个盐商,家里子弟不争气,破落之后拿阔绰时买的这些东西去当钱,当铺都说就是一堆破烂。
可买的钱都能打好几个金的了。
吴掌柜试探地问:“南方近来开始时兴这些,当地的公子哥儿们很是追捧,看看这股风就要刮到京城。素来京城喜欢追捧南边来的东西,咱们是不是也能做做这些?”
秦鸢既不肯定也不否定,道:“让我想想。”
正说着,又来人禀报,说染香居的冷掌柜来了。
秦鸢喜道:“请冷掌柜进来坐吧。”
翠茗便去吩咐人来,准备倒茶。
吴掌柜很有些别扭,他经营得是些小铺面,和京城数得着的香料铺可不能比。
冷掌柜进来时,也是一愣,显见没想到这里还有客。
秦鸢与他见过礼,便介绍了一番。
冷掌柜又和吴掌柜互相见过礼,寒暄了几句。
秦鸢也不避人,便与冷掌柜商议起香丸的买卖来。
吴掌柜越听越心惊,才知道东家这么大本事。
与香丸相比,他说的这些生意占本多,利润小,风险大,心中不免有了退意。
秦鸢又将这些东西,让冷掌柜瞧了瞧,问:“这是伙计从南边买来的,听说南边正时兴这个,若是在京城做这个生意,不知如何?”
因着买胡椒的事,秦鸢知道冷掌柜是个有话直说的人。
果然,冷掌柜也不推诿,道:“这些东西做的不错,构思精巧,也比同类雅致,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都是有人存心烘托出来的,价格远超品质不说,还容易赶不上趟。就像夫人们时兴的脂粉妆容、发饰打扮,今儿还风靡,明儿便落伍。跟上了便有赚头,跟不上便赔个底儿掉,属实风险太大。夫人又不着急用钱,不如做些恒定的买卖,日积月累,赚多赔少,数目也是相当可观了。”
吴掌柜点点头。
秦鸢便道:“我名下的铺子里也没有擅长跟这些个的伙计,那还是算了吧。”
吴掌柜一脸惭色,道:“冷掌柜所言极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