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笑道:“侯爷只想到了这个么?”
顾靖晖顿了顿,方道:“当然不止了,只是……我心里都明白的,你若是不信,且看着。”
秦鸢道:“我信。”
“真的?”
“真的。”
秦鸢想,自己该说的都说完了,赵氏的行径也已暴露,顾侯爷应当自有决断。
顾靖晖紧握住秦鸢的手,心中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酸软,一字字郑重道:“我知道的,你以前说过,夫妻一体嘛。我绝不会将旁人看得比侯府还重。”
这个侯府不仅指侯府,还包括那些跟随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祖祖辈辈和他们顾家捆绑在一处的家兵家将们。
秦鸢松了口气,道:“对,我们夫妻一体,许多事不仅仅是你的,也是我的,是侯府的,也是秦家的。”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夫妻两個字,蕴含太多,只要顾侯爷能记住夫妻一体,能这么做,就够了。
顾靖晖正色道:“我心中自有主意,鸢儿你要信我,我都听了进去,绝不会忘了。”
既然如此,就不必再多说了。
两人又说了会子别的话,顾侯爷起身道:“我先去忙。”
这个点儿,管事和管事妈妈们也该来了。
“好,”秦鸢起身,恭送顾侯爷出了房门。
料理完日常琐事,秦鸢又吩咐他们将下人们这段时日以来的情况上报,好按照之前的约定,给予奖惩。
“马上就要开府了,封府之前我曾当着大家的面承诺过,要给予奖惩,请诸位用心登记上报,不可出现错漏。”
“是,”众人答应下来。
秦鸢又再三吩咐:“此事重大,勿要徇私舞弊。”
等众人散去后,红棉凑上来道:“夫人,红叶姐姐和翠茗姐姐都忙,这件事不如交给奴婢验看,绝不会出半点纰漏。”
红叶看了眼红棉,没做声。
秦鸢道:“你这是要为她们两个分忧了。”
红棉笑道:“红叶姐姐这些日子忙着盘账,翠茗姐姐也在帮忙,奴婢不懂看账,夫人说此事重要,奴婢就想着奴婢是家生子,若是真有人徇私舞弊,奴婢也好帮着打探一二。”
不得不说,红棉此举甚妙,的确有心了。
秦鸢看了眼红叶:“红叶,你意下如何?”
红叶想了想,道:“那些账的确不太好查,红棉既然想要为夫人效力,夫人不如就交给红棉去做。”
秦鸢颔首,道:“好,红棉,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出差错。”
红棉喜笑颜开,得意地看了一眼红叶。
秦鸢又道:“你第一次做这么大的事,我不放心,须得红叶负责监管此事。”
言下之意,红棉还是要听红叶的。
红叶道:“是。”
红棉道:“是,奴婢一定处处听红叶姐姐安排。”
红棉走了后,翠茗悄声道:“这个红棉,还挺喜欢露头的。”
红叶道:“她机灵着呢,我没教她看账,这不自个又找着露脸的机会了。小姐本就缺人用,她愿意露脸也是好事,她这样的,这院里还有好几个呢。”
机灵人总是能找到机会露头。
拦是拦不住的。
只是红棉此举,让红叶有些不舒服罢了。
秦鸢笑道:“你们二人是我最亲近的,也是我最信任的,这梧桐苑还有好多坑没满,后面的人自然也得由你们一阶一阶地带出来,不过我也不能只听你俩的。”
俗话说,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即便红叶和翠茗忠心一片,也有二人所不能及的事。
红叶怔了怔,道:“小姐说的是,我一下懂了,不如我多教几个好的学会看帐,总能有几个得用的。”
“行,”秦鸢点头。
红叶这样做对她只有好处。
而红棉这样的人和事,红叶总要应对。
红叶果然找了几个小丫鬟,让他们帮着摘抄誊录,学习账目。
红棉知道了,对手上的事更加上心。
……
顾侯爷人在府中坐,却不知,这一日,朝中上下都在猜测,皇上陡然要开启京察与夸奖顾侯爷有什么关系。
秦祭酒下值回府后,和崔氏商议,“不知姑爷上了什么折子,惹的大家都来问我。”
崔氏道:“得了皇上嘉奖,是好事呀,他们难道不知侯府还在封府吗,怎么都来问你?”
“侯府天花已定,开府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同僚们自然猜测我们会有往来。”
因着秦婉的话,崔氏一直担心侯府的天花会闹出什么,听闻此言,道:“只要能平安开府便是好事,定北侯府自请封府,也是为了京城安稳,此举本就该得皇上嘉奖。”
秦祭酒无奈道:“若只是为了这个,旁人又怎会来问我呢?”
崔氏也想不出来为何。
“姑爷既然受了皇上夸奖,折子难道没有传下来吗?”
秦祭酒摇头。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了,折子得了嘉奖,但是没有传抄,谁也不知道顾侯爷究竟说了什么。